苏臻昭掀起车帷,故弄玄虚地的将西周观察了一番,转而把车帷轻轻合上。
苏臻昭越是显示出谨慎,刘公公就越紧张。
供职于皇家,听说多了风水,清楚钦天监的说词。
刘公公更加相信有些人是有点‘通天’本事的。
至于苏臻昭,他不了解,不可轻信,但绝不妨碍他多探知一二。
倘若,苏臻昭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那此人绝不能落在别人手中,供他人使用。
苏臻昭看着刘公公期待的眼神,声音很轻,生怕被第三人知道,“刘公公,近期回到宫内,一定要当心掉落的瓦片或者碎片之类的,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刘公公拇指来回撮动着食指,宫内掉落的瓦片。
按理来说,宫中的去年刚修葺过,此等大事,工部不可能掉以轻心,宫内虽说是他们这些下人常走动,可也保不齐,哪个皇亲国戚路过。
万一被瓦片砸到了,问题就大了。
因此,不可能是工匠们的问题。
刘公公微微探试道:“苏二姑娘,宫中有些地方年久失修,偶尔掉落也正常。”
苏臻昭看着刘公公的眼睛,沉默片刻,忽地说道:“刘公公,我只是年少时,偶尔遇到一位高人,指点了我几次,学艺不精,但是刘公公的遇险的面相,这是大事,我不会看错,上面显示,‘人……为!’”
苏臻昭故意把人为二字,拖得又长又重。
刘公公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谁!”
苏臻昭摇头,“不知,不过刘公公可以想想,如果你遇害了,谁是获利者?”
刘公公心中一惊,他本就是无根之人,朝中各自有自己的势力。
最近十年,自己也不过是提拔和重用了十几名义子,自己遇害,对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毕竟,能时常在圣上面前说话的,也就是自己,就算宠妃也不行。
如果没有自己这棵大树,在撑着场子,那帮义子怎么可能过得这么舒服。
刘公公想了很久。
想起一些细节,他不在宫中的时候,圣上都由谁来伺候,圣上觉得谁更顺手。
刘公公眼睛睁圆,难道是他?
刘公公看着苏臻昭,越看越觉得苏二姑娘不像表面上这样柔弱无害,敢抗旨,确实有几分胆识,至于她刚才说的那番话,要么她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要么她真的会些算命之术。
倘若是前者,宫中必然有她不少亲信,此女绝不能留。
倘若是后者,则不能留在另一方势力手中。
刘公公笑道:“看来,苏二姑娘对宫中了解不少,令尊是把二姑娘当成继承人来养大的啊。”
苏臻昭一听,就知道刘公公对自己所言半信半疑,又对自己有忌惮。
苏臻昭笑道:“民女是女子,只因儿时体弱多病,求医不成,带我去寺庙求神,恰恰遇到了那位高人,指点一二,按照他的要求,每日练习身体才好起来。”
刘公公确实知道,苏家这位庶出的女儿,未出生时,她的小娘甄氏,曾受过主母王氏的罚,她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确实求过佛。
也许,真有这样的奇遇,也尚未可知。
不管怎么说,苏二姑娘说得那番话,他要细细调查,真要是那位义子起了二心,铲除就是,顺便验证一下苏二姑娘的水平,诓骗于自己,对她可没有任何好处。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苏府门口。
刘公公说道:“苏二姑娘,这段时间,安心在苏府制药,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干扰到苏二姑娘,一日三餐,自有人给苏二姑娘奉上,苏二姑娘,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提,不过我要提醒苏二姑娘,时间可不等人,圣上只给你留了三天。”
刘公公手抬高一摆,殿前司上百位身穿铁甲的侍卫将苏府围了起来。
刘公公站在苏府门口,吊着细嗓说道:“苏二姑娘,请吧。”
苏臻昭不卑不亢转身回了苏府。
苏府清冷,安静,除了她,并无一人。
苏臻昭没有犹豫,钻入地窖,开始制作药品。
有治疗肺瘟的药物传入京城大街小巷之后,恐慌明显减少。
凡是有发热症状的全部聚拢在惠民局。
周监当亲眼见到孙尚良从濒临死亡的样子,到现在,居然好端端活着,他心里从未这样高兴过,毕竟,那药看来是真的有效,肺瘟不再是不治之症,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个病死了。
周监当走到孙尚良面前,一改之前官老爷的做派,“孙大夫,恭喜,恭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孙尚良冷言道:“既然大家都侥幸活着,周监当不如将这秤改改,别再缺斤短两了。”
周监当瞥了一眼孙尚良手中的秤,心里万般不舒服。
生也不是,死也不是。
这件事,他也看清楚了,自己就是太医院的靶子,有钱,别人赚,有事,他扛着。
可他能怎么办,太医院里哪个他惹得起。
这事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事。
传出去,百姓愤怒,上面为了安抚百姓,自然要找人祭旗,他首当其冲。
皇城司来惠民局,原本就是查这件事的,没有结论,他们怎么可能离开。
况且,居然是玉面阎罗萧墨战亲自前来,怎么想都是死啊!
周监当觉得太医院肯定把自己放弃了,不如找皇城司的人通融一二,现在还有一位褚梁在,找他商量一下。
周监当没再理会孙尚良,转头跑了。
孙尚良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份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治疗肺瘟的药,他剩下了一点粉末,就是这样的东西居然在两个时辰之内,就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
听萧大人讲,这是苏臻昭,苏二姑娘制作的。
就是想开药铺,请他去坐诊的苏二姑娘。
孙尚良觉得不可思议。
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他真的活了,实实在在地站在惠民局的药房内。
这场肺瘟都结束之后,他一定要去拜会,请教这位救命恩人。
————
沈府。
与萧家订婚之后,沈声衍对萧卿卿就没有那么上心了,在他看来这件事己经板上钉钉,萧卿卿是个软性子的人,而且也认定了他,就等正式结亲了。
最近,让沈声衍魂牵梦绕的是苏臻昭,自从苏臻昭在邵阳郡主府大放异彩之后,他发现苏臻昭和之前有太多不同。
为什么苏臻昭不像以前一样缠着他了,难道是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