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张天一睁开眼,发现苏雅琴己经不在床上。
他起身走出卧室,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
厨房里,苏雅琴正手忙脚乱地煎着鸡蛋,一旁的平底锅里,面包片微微焦黑。
“老婆,你这是……”张天一倚在门框上,忍不住笑出声。
苏雅琴回头瞪了他一眼:“笑什么!我第一次做早餐,己经很不错了!”
张天一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嗯,闻着挺香的。”
“骗人!”她轻哼一声,却忍不住嘴角上扬,“明明有点糊了。”
“糊了我也爱吃。”他亲了亲她的耳垂,“老婆做的,都是最好的。”
苏雅琴耳尖微红,转身将煎蛋盛进盘子里:“少贫嘴,快去看看安安醒了没,沐医生说她得按时喝奶。”
张天一点头,转身走向婴儿房。
推开门,安安己经醒了,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早安,小家伙。”
张天一俯身将她抱起来,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脸,“睡得怎么样?”
安安咧开嘴,露出一个无牙的笑容,小手抓住他的衣领,像是回应一般。
他抱着安安下楼时,沐晚晴己经坐在餐桌旁,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白大褂整齐地穿在身上,目光柔和。
“早。”她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安安身上,“小家伙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多亏了沐医生的照顾。”张天一笑道,将安安递给苏雅琴,“来,让妈妈喂你。”
苏雅琴接过安安,动作略显生疏却格外温柔,小心翼翼地用奶瓶喂她。
沐晚晴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没想到苏大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
苏雅琴轻哼一声:“怎么,不行吗?”
“行,当然行。”沐晚晴点了点头,眼中带着笑意,“只是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快。”
张天一咬了一口苏雅琴煎的鸡蛋,虽然边缘有点焦,但味道意外地不错。
“好吃吗?”苏雅琴期待地看着他。
“嗯,好吃。”他点头,眼中带着笑意,“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苏雅琴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可是天才。”
沐晚晴轻笑出声,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掩饰眼中的柔和。
林霜推了推眼镜,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先生,今天需要我陪你去搜集婴儿用品吗?”
“不用,我和夜莺有任务,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
苏雅琴皱眉:“小心点,最近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多了。”
“放心。”他捏了捏她的手,“不会有事的。”
……
装甲车碾过破碎的柏油路面,张天一透过防弹玻璃看到街道两侧游荡的丧尸群。
它们听到引擎声齐刷刷转头,腐烂的脸上嵌着浑浊的眼球。
“左转。”
夜莺的声音从加密耳麦传来,“超市后门有活动迹象。”
轮胎碾过一具风干的尸体,张天一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
后视镜里,几只丧尸己经追了上来,其中一只的速度明显快于同类,灰白皮肤下泛着不正常的绿光,明显是开始变异了。
“砰!”
夜莺的95式步枪从车窗口探出,变异体的头颅应声炸开。
她像只黑猫般轻盈地跃上车顶,战术靴踩在金属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个幸存者,两个伤员。”
她拉开车门时带进一股血腥味,琥珀色眼睛扫过街角,“超市里还有二十多只丧尸,楼梯间被堵死了,奶粉在三楼母婴区。”
张天一检查弹匣,95式突击步枪的金属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两把唐刀在之前的对战中砍坏了。
两人默契地分头行动。
张天一正面强攻吸引火力,夜莺则利用钩索从外墙攀爬。
当自动步枪的轰鸣响彻一楼卖场时,她己经割开了三楼通风管道的铁丝网。
货架倒塌的巨响中,张天一踹飞一只扑来的丧尸。
腐臭的液体溅在战术背心上,他顾不得擦拭,快速扫视着货架。
大部分货架早己被洗劫一空,但最底层还散落着几罐被遗忘的奶粉。
“发现目标!”
他单膝跪地,迅速将奶粉塞进背包。
就在这时,货架后方突然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蜷缩在收银台下,颤抖的右手举着把水果刀,刀刃己经卷刃。
“别过来!”男孩的声音嘶哑得不像孩子,“我会杀了你们!”
张天一慢慢放下步枪,从腰间取下半瓶矿泉水:“我们是军方的人,你获救了。”
男孩盯着那半瓶水,喉咙滚动了一下,却仍死死攥着水果刀。
“谢谢!”男孩声音嘶哑,终于松开了手中的刀。
……
装甲车缓缓驶入军事基地,外围己经用塑料布和木板搭建的简单的棚户区。
车轮碾过泥泞的路面,溅起的污水泼洒在路边蜷缩的幸存者身上。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用生锈的铁罐煮着可疑的肉块,锅里飘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车后座的小男孩紧紧抱着刚找到的奶粉罐,脏兮兮的小脸贴在车窗上。
当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正用金项链交换半块发霉的面包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到了。”夜莺推开车门,腐臭的空气立刻灌了进来。
她利落地给步枪上膛,枪口微微下压,但手指始终没有离开扳机。
张天一刚把幸存者扶下车,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女孩。
她面前站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手里提着小袋大米。
“一袋大米换一个肉菜,童叟无欺!”男人咧嘴笑着,露出满口黄牙。
张天一瞳孔骤缩,摸向身上的战术匕首。
夜莺却拉住了他,声音轻得像羽毛,“不是拐来的,那是她亲生女儿……活不下去也没办法……”
女人的哭声突然戛然而止。
她颤抖着松开怀抱,把昏睡的女孩往前推了推。
就在男人弯腰的瞬间,张天一甩出一个肉罐头,金属罐在泥地上滚出刺耳的声响。
“滚。”
男人正要发作,却在看清张天一胸前的军方标识后悻悻退开。
女人疯了一样扑向罐头,指甲在泥地里刨出深深的血痕。
张天一望着这一幕,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这个吃人的末世,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