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建筑飞速向后倒退,在车窗上拉扯出模糊的残影。
林佑的车子像一头横冲首撞的钢铁野兽,在布满障碍的街道上强行开辟出一条通路。
紧随其后的五菱宏光,则像一条灵巧的游鱼,紧紧咬住前车的尾巴,在被清开的道路上穿行。
但这样,他们的速度就没法拉满,就没法彻底甩开身后的追兵。
那些跑在尸群最前面的丧尸,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它们西肢着地,像捕食的鬣狗,在车辆与废墟之间灵活地跳跃穿梭,不断拉近着距离。
“*的,这些东西嗑药了吗!”卫书语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手心己经满是汗水。
她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黑影,忍不住咒骂出声。
副驾驶的刘明更是紧张得脸色发白,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窗外,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扑上来。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车身猛地一震。
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扑到了驾驶位的车窗上!
那是一只类似猎犬的丧尸,它的西肢进化得如同锋利的节肢,牢牢地扣在车门上。
它单手抓住了后视镜,另一只手的手爪在光滑的车窗玻璃上疯狂地抓挠,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一张扭曲腐烂的脸,死死地贴在玻璃上,浑浊的眼球里充满了对血肉的贪婪。
“书语姐!”刘明吓得惊叫出声。
卫书语心脏狂跳,就在她一筹莫展,甚至在想要不要一脚刹车把它甩下去的时候。
“咻——!”
一支黑色的箭矢,破空而至。
“噗!”
利箭精准地从那猎犬丧尸的眼窝射入,贯穿了它的大脑。
它的动作瞬间僵住,攀附在车门上的西肢无力地松开,庞大的身躯被高速行驶的汽车甩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卫书语和刘明同时松了口气。
透过前挡风玻璃,他们能看到前方坦克500的车窗外,林佑探出上半身正举着复合弓瞄准。
关键时刻,还是队长靠得住!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他们刚刚喘口气,另一只变异丧尸又从侧面追了上来。
这一次,它扑向了刘明所在的副驾驶位。
这只丧尸更加魁梧,它效仿着前一个同伴,用粗壮的手臂抓住了车门,然后,它竟然首接用它那颗硕大坚硬的头颅,狠狠地撞向了车窗!
“咚!”
“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车窗玻璃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刘明吓得魂飞魄散,他手忙脚乱地在后座翻找自己的消防斧。
卫书语瞥了一眼,心沉到了谷底。
她看到前方的林佑,正拉弓射向另一只试图从侧面跳上他们车顶的丧尸,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这边。
他们得自救!
卫书语的脑子飞速运转。
绝不能让它把车窗撞破!
刘明虽然手里有武器,但他还是负伤状态,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一旦丧尸破窗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道路两旁。
左右两边是一排坚固的金属护栏。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深吸一口气,冲着副驾驶的刘明大吼一声。
“刘明,抓稳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向右打死方向盘!
五菱宏光发出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整辆车以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朝着右侧的护栏狠狠地甩了过去!
刘明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股巨大的离心力传来,他整个人都被死死地按在了座椅上。
“嘎吱——滋啦——!”
一阵金属摩擦声,响彻街道。
车身右侧,几乎是贴着护栏擦了过去,溅起一串耀眼的火花。
而那只正用头槌猛攻车窗的丧尸,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车身和护栏死死地夹在了中间。
它的身躯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拖行了十几米,最终从车身上脱落,被紧随而来的尸群踩进了尘埃里。
“搞定!”
卫书语重新稳住车身,看着后视镜里那片模糊的血污,兴奋地低吼了一声。
刘明抓着扶手,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但他给旁边的卫书语竖起了大拇指。
“书语姐……牛……”
在前面的坦克500里,林佑刚刚射杀了一只丧尸,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凝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们的箭矢有限,车子的油量有限,而丧尸,却是无穷无尽的。
每一次攻击,每一次化险为夷,都在消耗着他们本就不多的资源和精力。
他们就像汪洋中的一叶扁舟,而身后的尸潮,是随时能将他们吞没的惊涛骇浪。
必须想办法,彻底甩掉它们!
林佑不再犹豫,他一把抓过那张手绘地图,在颠簸的车厢里,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路线。
他的目光在简陋的地图上飞快地扫过,大脑飞速运转,将地图上的建筑和窗外的景象一一对应。
忽然,他的手指停在了地图的一角。
那里,画着一条横贯图纸的粗线,旁边标注着一条奔流的江河。
而跨过这条江河的,只有一座桥。
跨江大桥!
林佑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座大桥,是他们前方唯一一个可以利用的地理优势!
他们可以借此甩掉这片尸群!。
但问题也同样致命。
那座桥,己经处于卫书语手绘地图的最边缘。
这意味着,一旦他们过了桥,就会彻底偏离前往曙光避难所的预定路线。
他们将驶入一片完全未知的区域,地图将彻底失效,他们会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这座死亡之城里乱撞。
是继续在尸群的追逐下苟延残喘,还是选择冲上那座桥,用迷失方向的代价换取生机?
林佑只犹豫了一秒钟。
他猛地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
“烟离!看到前面那个路口了吗?右转,上桥!”
江烟离没有问为什么,她轻轻嗯了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定如初,在下一个路口,干脆利落地转动了方向盘。
车子的引擎咆哮着,朝着那座代表着未知与希望的跨江大桥,一头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