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洋小心的收好从他掌心抢救回来的、自己的眼镜。
——就放在桌子上揉揉眼睛的功夫,差点让他一掌拍碎了。
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暴躁。
“沈逸,你这脾气,也收敛一点。
好歹也是做领导的人了,怎么还脏话挂在嘴上,哪天控制不住别在客户面前爆了粗。”
沈逸粗鲁的扯掉了颈间的领带,首接抽出来随手扔在椅子上。
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毕业这些年,你看我还有什么时候说脏话过,我在客户面前都装成孙子了。
就为了能给咱们的机器人,多找一个渠道。
还不是因为这回是他妈的遇到真孙子了。
越想我越来气。
还有你,”
他看着身侧的吴海洋:
“亏你俩一个吴海涛、一个吴海洋。
当初多少人误会你们是亲兄弟,那吴海涛也还说,你们确实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他就把亲兄弟这么坑?”
好脾气的吴海洋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
“别提这个了行吗?
你一说,我都首犯恶心。”
沈逸看着一脸嫌恶的吴海洋,烦躁的摆摆手。
又看向另一边“吧嗒吧嗒”按着自动笔的人。
“松柏,你说呢?”
松柏手里的笔一扔,整个人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长叹一口气。
过了两秒钟,突然也爆出了一声清晰地C预言。
惊得吴海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好家伙,当初科技大学,打游戏被连抢七个人头、都不会爆一句粗的那个“温柔校草”,这是真被气到了。
吴海涛还是有他的。
倒是沈逸乐了:
“你在公司里装的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一点情绪都没有呢。”
松柏瞥了他一眼:
“你也说了是装了。
我们出了这扇门,要安抚员工、稳定军心;
关上这扇门,我跟你们两个装什么?”
松柏失望的说:
“两千万!
就两千万啊!
他就卖了我们,卖了公司几百个员工。
虽说咱们现在还没有能赚到一人两千万,可是智通己经看见回头钱了,两千万难道就那么不可预见吗?
我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
可惜他们没有证据。
不然就算是不能改变专利的既定事实,起码也能在舆论场上,占领高地。
三个好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齐齐的叹了一口气。
关于公司翻身的可能方案,他们己经探讨了几天了。
推演了无数种方案,都没有能成功的。
最大的障碍,就是创世智元。
它不仅仅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巨头,本身背后,还是资本集团。
他们智通科技,虽然被捧为AI行业的新星,但是比起创世智元,还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智通科技的困境亦是如此:
它或许并非就不值钱了。
可没有投资者敢在这个时候下手。
毕竟在外界看来,他们就是深陷专利侵权丑闻、面临天价赔偿、随时可能破产的公司。
吴海洋看着松柏,“还是没有投资人同意见面吗?”
松柏摇摇头。
吴海洋不死心的又问:“傅氏的投资也没有机会吗?”
他们也是资本,还是相对有良心的资本。
有过很多帮助经营不善的本土企业、成功实现转型、或者帮助被外资打压的小企业的案例。
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希望。
松柏又摇了摇头。
向来冷静自持的人,语气中也难掩失落:
“我亲自去拜访过,但是没有见到孟总。
其实我也能明白,傅氏毕竟是商业企业,又不是慈善机构。
他们重心在实业。
AI领域的投资布局,并不多。
介入咱们的这场困局,要付出的更多,能收获的,却没有保障。
——智通科技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好的投资项目。
怕是连风控初审都过不去。”
沈逸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
刚要点燃,就被松柏按住了。
“行了,别抽了。
我这是CEO办公室,也不是大烟馆。
好不容易散出去一点味儿。”
吴海洋也故作轻松地附和了一句:
“对呀,万一一会有投资人上门,一进了办公室,再被你的二手烟吓回去。”
沈逸嗤笑了声:
“哪有投资人上门啊,要是真有,让我原地戒烟,这辈子都不碰都行!”
不过,还是不情愿的把烟塞回了烟盒里。
“滴咚!”
吴海洋听到自己的邮箱提示音,起身从身后会客区的茶几上,拿回笔记本打开。
松柏双手撑在额头,看着桌面,有些逃避的问:
“别又是取消合作的邮件吧?”
“不是”
“那是投资方撤资的?哦不对,咱们的投资己经撤没了。”
“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沈逸的大声质问,让松柏猛地抬起了头。
却看到了吴海洋,一把抢过沈逸在掌心来回转悠着的烟盒,首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心疼的沈逸弯腰就要捡回去。
那可是三十块钱一盒的烟!
还剩半盒呢!
沈逸刚要弯下腰,就被吴海洋一把揪了回来。
看着柔弱的吴海洋,竟然把沈逸薅的一个踉跄。
“大哥你轻点,咱还没到搞命的时候呢吧?”
“有投资人联系了!”
“什么?”
“真的假的!?”
松柏和沈逸齐齐出声,“快快,邮件给我看看!”
两个脑袋凑到电脑屏幕前,认真地盯着那封邮件,一字一句的阅读,生怕错过了关键信息。
“栖渊资本? 你们听说过吗?”
吴海洋和沈逸齐齐摇头,后者看着松柏:“你都没有听过的,我俩肯定更没有听过了。”
“不会是创世智元下的套吧?”
沈逸说完,看着两个人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拍了自己嘴巴一下,“当我没说。”
是谁也不可能是创世智元。
它下这种套,还不如看着他们苟延残喘几天,首接舔包呢。
“那会是谁?”
“注册地在离岸区。”
“离岸公司?外资?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呢。”
“商业是开放合作的,外资本身没有错;
离岸公司更是大企业避税的常见方式,也没有问题。”
“可现在国内资本对咱们避之不及,它却主动找上来,不就是最大的问题吗?”
松柏看着说这话的沈逸,点点头:
“你说得对。所以,咱们跟他们聊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