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舟,这黑灯瞎火的,去给小娥照着点路。”老太太忽然往他手里递过灯笼。
叶砚舟一怔,随即拒绝:“娘,她一个山匪,难道不会走夜路?”
“你能不能不要对人家这么刻薄?好歹是你结拜的干妹妹。”老太太心头恨江小娥恨得发慌,但却极力不让儿子看出分毫。
“娘,找个丫鬟不行吗?我实在看她心烦得紧。”叶砚舟眉头拧成疙瘩。
“你要气死娘吗?”老太太忽然翻脸,这让叶砚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接过了灯笼。
江小娥和小桃正在抱怨灯笼不亮呢,忽然眼前一亮,抬头就看到叶砚舟举着灯笼站在了二人面前,一脸得嫌弃藏都藏不住。
“妹,你们走前面吧,我在后面掌灯。”叶砚舟侧身让路。
“嚯!这倒是稀奇哈,是你娘让你来的吧?”江小娥走过他面前,故意踩他一脚。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险些让叶砚舟疼得蹲在地上。
“你...”他愤怒得看着江小娥。
"天黑没看见~"江小娥大摇大摆往前走,却听秋月喊人,“小桃,你过来一下,夫人找你有事。”
“哦。”
小桃闻言小跑了过去。
于是这段距离就只剩下了江小娥和叶砚舟两个人。
江小娥暗喜:可算逮着机会收拾这冷血男了!
“喂,叶大公子,灯笼都不会打吗?我都看不见道儿了,你他妈是猪啊?”回头瞪了一眼叶砚舟。
叶砚舟气得把灯笼往地上一怼:“嫌我照不好自己来!”
江小娥立马朝老太太方向喊:“干娘!您儿子他不想打灯!”
远处立刻传来老太太咆哮:“砚舟你要造反啊!”
叶砚舟只能黑着脸把灯笼凑近些:“这下行了吧?”
江小娥看他离自己八丈远,接着找茬:
“你把灯笼怼着我后背上,那影子不都把光挡完了吗?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竟不如一个下人。”
叶砚舟白她一眼,“那你说要怎么样?”
“过来跟我并排走!你娘没教你的我来教。”
叶砚舟炸了:“江小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以为你真是千金大小姐呀?”
他终于忍不了了,“啪!”的一声把灯笼砸在了地上。
这回,两人手里就剩了江小娥一只灯光昏暗的灯笼,不想并排走都不行了。
“这回好了,请吧,叶公子。”江小娥真被他的嫌弃给气笑了。
最后两人挤在窄山道上,借着忽闪的灯光并排前行,衣角都蹭到了一起。
此时的叶砚舟心头莫名紧张,手心里都是汗,甚至走出了同手同脚!
“喂,你有病啊?”江小娥忽然撞了他一下。
他立刻就像只炸了毛的猫,指着江小娥的鼻子警告:
“你最好离我远点。”
江小娥耸耸肩,“山道就这么窄,要不然你就自己摸黑咯。”
叶砚舟咬牙切齿,“山匪,有本事你再撞我一次试试?”
话音刚落,就被江小娥一个肘击撞进了旁边的树丛里,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江小娥提灯笼照着他那张气得发白的脸,“这可是你自己让我撞的,我可没逼你。”
“江小娥,你找打!”
男人腾的站起了身,举手就要扇他巴掌,在空中停了两个呼吸后,江小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动作迟缓,就你还想打人?”
江小娥一用力,叶砚舟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记住,我是你义妹,不是你媳妇儿,你他妈休想再拿捏我!”江小娥一把甩开了他的胳膊。
“土匪,山贼!”叶砚舟怒喝一声。
“谢谢夸奖。”
...
醒觉寺的龙头香最是有名,都说特别灵验。
香炉设在磨盘大的悬崖顶上,只有一条窄路能走,两边都是万丈深渊。
平时都是会轻功的武僧帮香客插香,普通人别说去上香了,光是站在旁边看看都要腿发抖。
所以这成了寺庙的招牌项目,每次插香都很多人围观,要是香客自己敢上,就会显得特别的虔诚,往往能博得一片喝彩,非常有牌面。
一行人顶着星星来到这里时,人家寺庙都还没有开门。
老太太终于如愿以偿的请到了龙头香。
接下来就是静等日出,把龙头香插在香炉之上,那么所求之事十有八九是能应验的。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要请寺庙里的武僧插香才行。
不过和尚们的要价也不低,插一次香就是二两银子,这都能赶上普通人一个月的营收了。
毕竟,这可是玩命的活儿!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峰顶那口青铜香炉上时,醒觉寺外己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善男信女。
而老太太眼下却尴尬了。
就因为刚才江小娥嘟囔了句,“插个香就要挣二两银,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结果那个插香的武僧当场撂挑子不干了,拍拍屁股扭头就走,只留下叶家的一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临走还甩了句话,“有本事就自己插香!”
秋月趁机说着风凉话,“二小姐自己穷酸别连累老夫人啊,叶家又不差这点钱!现在怎么办?我们叶家德脸往哪儿搁?”
“要是折了香,那可是要触霉头的,砚舟,你去和那师父说几句好话,问他十两银子行不?”
老太太脸色阴沉,恨不得将江小娥千刀万剐,但又不得不强装大度。
“十两银子插香?”
叶砚舟听得首皱眉,但既然老太太说了,他也不好再反驳,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小娥:
“都是你惹的祸。”
江小娥那叫一个气呀,她一把抢过龙头香,“这香,我来插!”
说罢她就一个飞身来到了广场绝壁,站在上面时,心头才有些后悔。
脚底是万丈深渊,只有一条刚刚能落脚的小路通向十丈开外的香炉,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那指定是连渣渣都不剩的。
江小娥虽然会功夫,也有点轻功底子,但面对这样的绝壁,她还是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老太太差点疯了!
江小娥这是在作死啊,她的金孙还没着落呢,这个女人绝不能死!
“快,来人...拉住她,快拉住她。”老太太拼了老命的摇晃着砚舟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