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苍朝冯去疾笑了笑,道:“正如你们所想,大秦,秦始皇统一天下,?废除分封制,推行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实乃千古一帝。”
众人脸色稍有难堪,与秦始皇无法抹去的功绩相比,心中所有言语在此刻都显十分苍白无。
毕竟在秦亡后的所有文字记载中,都以暴秦称之,恰恰记载这些文字的的人,都是他们儒家弟子。
李破苍自然知道这些大儒会做何想法,并未理会,自顾自地道:“大秦虽然二世而亡,但国家、政治、军事、经济、思想、文化得到了统一。
华夏文明才能在大汉迎来大发展,绽放它的璀璨光芒。
并且后世两千余年,无论朝代如何更迭,无一不是以统一全国为志向,无一不是自认华夏正统,此乃大秦之功。”
他的话语文白杂夹,张廷玉一边听,一边整理修饰,手中走笔如飞。
张廷玉每写完一张纸,就有太监送去殿角,那里同样坐着几个太监,会誊抄几十份。
如李破苍有指示,则在散会后,分发到每人。
冯去疾朝李破苍拱拱手,脸现得色,与有荣焉。
其余众人默默点头,事实如此,不容置疑。
徐庶忆起前生三国的峥嵘岁月,忽有所得,起身施礼,道:“大王,臣向闻秦失仁义,亡于暴政。
今日听大王之言,乃知大秦功在千秋,利在万世,臣受教。”
徐庶,字元首,东汉末年刘备帐下谋士,后归曹操。官至右中郎将、御史中丞。
李破苍摆手示意道:“元首先生且坐,凡事皆有正反两面,无非是看事物的角度不同罢了。”
左宗棠却不以为然道:“陛下,在座诸位中,臣乃最末一朝。
此前从未听闻有如陛下这般高屋建瓴总论华夏文明,陛下实乃天纵之姿。”
李破苍微微一笑,道:“季高先生原来也是会捧人的。”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听话听音,自然懂得大王言下之意却是在称赞左宗棠一身正气,有文人傲骨。
李破苍心中一动,道:“季高先生于清朝末年,任陕甘总督,加大学士。
西域为外族所占,清廷腐朽,决定放弃西域,是他左季高坚决出兵。
以私人名义向民间借贷近三千万两白银,时年六十三岁,抬棺出征,最终成功收复西域,乃华夏民族之英雄。”
众人立时刮目相看,俱都拱手致敬,也记住了这个体格健硕,英姿飒爽的老头。
左宗棠确实自视甚高,常常自称“今亮”,一般人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但眼前都是名留青史的英杰,他赶紧起身,一一回礼,连称不敢。
李破苍等众人安静下来,又道:“寡人为何点出此事,季高先生坚持收复西域,就如同寡人恰才所言。
华夏绵延几千年,文明与血脉之传承从未断绝,国家的统一与领土的完整,是文明存续之根基,历朝历代,有无数仁人志士为之奋斗终生。”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众人默默点头。
李破苍道:“寡人为何首先要讲文明传承,乃是如今天下崇尚武力。
其所思所想都是为了提升个人境界或者家族武力,毫无家国情怀,导致社会混乱不堪。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需要长期不懈地推广华夏文明,诸位任重道远。”
群臣出世时,系统己经灌注这大周王国的信息,大家也没有意外,只是李破苍的这番话,却让所有人起了思量。
李破苍这是在树立一个目标,并争取到最广泛的支持与认同,是以他首先需要构建一个包容性的大框架。
而华夏文明的传承与传播,正是这样的大框架。
在这个框架所设定的规则之内,鼓励每个人充分展现他们的才华与能力。
另外,他是有杀手锏的,当这个杀手锏亮出来,想必以后所有出世的文武官员,定然不会为前世争端与仇恨而破坏大好局面,毕竟谁也不想成为公敌。
李破苍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道:“关于华夏文明,现在大家想必也了解了其中真义。现在来谈第二件事。”
说着,他翻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物,托于掌上,道:“有识得此物的,可上前来辨别其真伪。”
众人仔细一看,方圆西寸,上镌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之。
传国玉玺?
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惊异,带着兴奋。
张居正离李破苍最近,躬身接过后,如获至宝般捧着那枚温润玉玺,细细观摩。
邬思道的心怦怦首跳,他与李破苍相处六年,感情最为深厚。
名义上是君臣,实际上他心里是拿李破苍当子侄看待。
此时见他拿出玉玺给众人辨别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就皆大欢喜,证实李破苍乃真龙天子。
但,如果是假的,那就对众人的心气是个沉重的打击,这是要坏事的。
张居正沉吟道:“玉玺在大唐年间丢失,臣未曾见过真玺。
但据史书记载,西汉末年,王莽姑娘王政君摔坏一角,王莽用黄金补全,如此说来当是真玺。”
说话间,张居正捧着玉玺递给张苍,道:“子文先生,还得请您甄别。”
张苍,字子文,荀子门下学习,与李斯、韩非子是同窗,汉两朝丞相,任期长近三十年,是西汉在位时间最长的丞相之一,有“文景老相”的美称。
他精通律历,善于计算,曾删补《九章算术》,对数学发展做出重大贡献。
他提出和制订了一套比较完整的关于度、量、衡方面的理论,并且把算学研究成果首接用于国计民生。
张苍接过玉玺,熟悉的触感使他心下一喜,稳妥起见,他仔细观察印上的螭龙玺纽后,最终肯定地道:“大王,此乃真玺,惜其残缺一角。”
众人齐声欢呼,张苍说是真的,那就必定是真的,三十年丞相,玉玺摸得还少吗?
邬思道松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