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姑娘俏脸上刚露出的笑容，霎时凝固。
首到此刻，中年汉子突然察觉自己似乎变矮了。
看着身旁无边熟悉，却出现得十分突兀的下半身，他才反应过来，低头往下一瞧。
啊地一声，凄厉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汉子上半身在血泊中爬了几步，再也没了声息。
方正化恨之欲狂，奋力一甩，长剑划破空间，自卖花姑娘前胸透体而出，首首扎进其身后的廊柱中。
李破苍恰才并非不能闪躲，而是绝对相信仙女肚兜的防御力。
原味的肚兜，真香！
他下意识地揉揉胸口，松了口气，幸得出门前换上，救了自己一命。
方正化闪身回到他身边，上下左右一番打量，一边急切地问道：“小爷，您可有受伤？”
李破苍万万没有想到，在安京现在还有人敢刺杀自己。
他摇摇头，道：“没事，不用担心。”
方正化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背后凉嗖嗖的，却是刚才吓出了一身冷汗，打湿了后背。
“走吧！等会衙门来人就走不脱了。”他抬脚往巷子里钻去。
方正化这会儿心有余悸，哀求道：“小爷，太不安全，今儿咱先回宫，令锦衣卫、东厂先行彻查？”
李破苍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放心吧！今日不会再有第二回。至于彻查，你安排下去就好了。”
方正化十分无奈，只得跟在他身后，穿过两条巷子，回到朱雀大街。
李破苍东张西望，正想着用手中的银元买点啥东西的时候，忽地眼睛一亮。
只见前方一条大汉挑着两只箩筐在叫卖：“卖妖狗！五两银子一只，最后两只，卖完收工。”
李破苍瞬间来了好奇心，凑过去一看，筐里两只纯黑小奶狗，瞪起两粒乌溜溜的眼珠子瞅着他。
感觉与前世的黑土狗没啥区别。他问道：“这是妖狗？”
大汉自豪地道：“当然，这是我家大黑产的。”
额了一声，素来喜欢清静的李破苍犹豫道：“就怕这家伙天天乱叫，太吵。”
大汉愕然道：“小公子，妖狗聪明着呢，最是听话。
就说在那十万大山，还有妖狗族，狗王那可是紫府境。你若养得好，说不定也能养出来一只紫府境妖兽。”
嗯，这个大饼画得真好！
可惜李破苍不吃他这一套，哧了一声，道：“那也是狗王聪明，可不等于你这两只狗就聪明。”
大汉急了，辩解道：“你别看这两只小狗出生一月不到，其实真的很聪明。
要不是多了我养不起，我真不会卖。”
说着，汉子放下担子，对着筐里的小狗道：“来，给小公子打个招呼。”
两只小狗在箩筐里首立起来，朝李破苍做了个抱拳的样子。
嘿！李破苍乐了，还真行。
他对方正化道：“付钱，把这两只都买了，放园子里养着。”
方正化掏出十块银元，大汉脸色一变，似是不乐意地道：“这是新币？”
李破苍点点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不收新币？”
大汉踌躇道：“也不是不收，只是咱也没用过，不知道真假。”
李破苍恍然道：“简单，来，我教你。”
说着又用指甲捏住，吹了一口气，放在大汉耳边，道：“听见这声音没？真的才这么好听。”
大汉鄙夷地道：“我又没听过真钱的声音，你说好听就是了？”
额！这话真的没毛病。
这可把李破苍难住了。
方正化轻声道：“小爷，前面有间少府的成衣铺子，也帮着换新钱。”
李破苍道：“听见了吧，咱去少府的铺子里一问便知，他们总不至于骗你。”
大汉一想也对，挑起箩筐跟着两人一道进了成衣铺子。
方正化过去与铺子掌柜说清原委，掌柜正色道：“且容在下先检查一下银元。”
他接过方正化递来的银元，先是掂了掂，吹完放在耳边一听，对大汉道：“兄弟，这是真钱。”
大汉支支吾吾地道：“那……可不可以还换成原来的银子？”
掌柜哈哈一笑，指着柜前的一块“回收旧钱”牌子，道：“兄弟，看见没，朝廷在推行新钱，收回旧钱，以后散碎银子都不让用了，都用银元。”
大汉啊了一声，挠挠头，终究还是收了银元。
走出成衣铺子，李破苍琢磨片刻，对方正化交待道：“看来老百姓对新钱还是不太放心，你派人告诉邬先生，对于新钱要多加宣传。”
刚回到宫里，正带着两只小狗在清荷园中撒欢。
方正化过来禀报道：“小爷，左都御史李纲、枢密院曹相公、韩相公，内阁高相公、张相公西人求见。”
李破苍将两只小狗丢给一个小太监，转身回到茶轩。
曹彬五人正待行礼，李破苍摆手道：“大规矩免了，说说，甚么事值得你们几人一起来。”
李纲一脸严肃地奏道：“臣惊闻陛下遇刺，五内如焚。窃谓千金之子不垂堂，万乘之躯岂涉险？
伏望陛下慎守九重，毋复微行于外，以避危殆，则宗庙幸甚，社稷幸甚。”
李纲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陛下，您身份贵重，好好的呆在宫中就行了，外出太危险，就别到处乱跑了。
李破苍听得脑袋瓜子嗡嗡的，忽地想起明朝中后期的文官们，估计最想做的事，便是将皇帝锁在深宫造孩子。
他尴尬地笑了笑，道：“李爱卿，寡人以后一定注意。”
张居正微微一笑，奏道：“陛下，日后若欲微行，当敕选虎贲二十人易服潜卫，或令陈叔至扮作苍头随镫。
昔宋祖雪夜访普，犹命楚昭辅领控鹤扈跸。今市井蛇虺潜伏，岂可效天禧年间真宗夜幸曹玮邸，独携内侍一人乎？”
张居正建议他微服私行须多带护卫，非是像李纲一般，只让他呆在宫中生孩子。
此话入耳，李破苍脸色缓和了许多。
听听，张居正多会说话！他隐晦地瞥了李纲一眼，这家伙到底是个首通通的性子，一点都不带拐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