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却不想让她好过,突然开口:“姐姐,你的伤是不是还没擦药啊。”
她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心里警铃大作。
“我体质好,不需要擦药,谢谢。”李尽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婉拒。
这句话果然成功点燃了贺礼的怒火,尽管他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无辜纯良的兔子模样。
他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到她的病床前,拿起了病床旁边桌上的药膏。
“姐姐说的是,”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像我这种磕不得碰不得的娇气兔子,自然比不上姐姐皮糙肉厚。”
他顿了顿,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投下一小片阴影。
“但我也是充满善意的兔子,身为我的人都受伤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话音落下,他脸上绽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却让李尽歇看得心头发毛。
他动作麻利地爬上她的床,那股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李尽歇吓得眼睛瞪得溜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出双手,死死抵在他的胸膛上。
“贺礼,你冷静点,我说了我不需要擦药。”她尖叫出声,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这只兔子喜怒无常,她真怕他突然发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万一他大发,想占自己便宜怎么办?她这点力气,根本抵抗不了他。
贺礼对她的惊恐视若无睹,反而笑得更加开心,那对兔子耳朵愉悦地动了动。
“那就先额头好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没看见她眼中的抗拒和恐惧。
他的手伸向她的额头,李尽歇下意识想躲,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按住了肩膀。
“别动啊姐姐,不然药膏涂歪了怎么办?”他柔声细语,动作却截然相反。
只听“嘶啦”一声,额头上的纱布被他干脆利落地撕了下来。
“啊!”李尽歇痛得惨叫一声,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生生撕下了一块皮。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在报复她刚才说他体质不好,说他娇气。
贺礼看着她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眼底深处划过得逞的笑意,嘴上却是一副懊恼的表情。
“哎呀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他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语气里满是歉意,“你看我,下手也没个轻重的,弄疼你了吧?”
李尽歇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表里不一的混蛋!
披着兔子皮的恶魔!
贺礼慢悠悠地拧开药膏盖子,挤了一小坨白色的药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李尽歇瑟缩了一下。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地在她的伤口处打着圈揉开。力道不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忍着额头传来的阵阵刺痛,不悦地盯着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歹毒呢?
她现在严重怀疑,他根本不是什么兔子精,而是披着兔子皮的黄鼠狼,专门来给她添堵的。
额头上的药膏很快就被均匀涂抹开,带来一丝清凉的舒缓感。
李尽歇刚松了口气,就感觉贺礼的手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顺着她的脸颊,一路下滑。
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病号服领口,指尖轻轻勾住了衣领的边缘。
“你…”李尽歇的声音有些发颤。
下一秒,他微一用力,轻轻扯开了一点她的领口。
李尽歇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她反应过来,立刻激烈地挣扎起来。
“贺礼,你这个流氓兔,你放开我。”她气急败坏地喊道,脸颊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我不需要你涂药了,你给我下去。”
他果然不安好心,这个混蛋,色狼。
贺礼仿佛没听见她的怒骂和挣扎,脸上的笑容依旧单纯无害。
他反而将她的领口扯得更开了一些,露出了她胸前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他低下头,凑近了些,毛茸茸的脑袋几乎要蹭到她的下巴。
他仔细地“检查”着,然后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纯真。
“姐姐,你这白白的一片,也没看到伤口啊?”他歪了歪头,语气天真无邪,“你到底哪里疼啊?”
李尽歇被他这副模样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只兔子,简首是戏精附体,得了奥斯卡影帝都屈才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内伤好了吧。”
她指的是胸口被撞击后的内部钝痛,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需要涂药的皮外伤。
贺礼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拉长了语调。
他似乎终于玩够了,眼中的戏谑渐渐褪去。
他首起身,将沾着药膏的食指,慢条斯理地在她浅蓝色的病号服上擦了擦,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
李尽歇看着他这个动作,气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个不要脸的死兔子,竟然拿她的衣服当抹布。
做完这一切,贺礼心满意足地将药膏盖好,放回床头柜上。
然后,他像只优雅的猫一样,轻巧地从她的床上跳了下去,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他重新盖好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床头,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高冷疏离的兔子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又坏又茶的流氓兔只是李尽歇的错觉。
病房里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李尽歇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因为刚才的挣扎和气愤而剧烈起伏着。
她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瞪着对面那只若无其事的兔子。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小心眼,报复心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