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有喝完的时候,回忆也有终止的时候…
穆如山的酒碗被捏碎了,但他沉寂多年的心,好似跳动的剧烈了些…
一句话,穆阳青乖乖出去了,有些话,他不能听,甚至他目前没有资格听。
见秦穆白在打扫碎裂的酒碗,穆如山示意他放下。
“老头子说实在话,前世御书房前闹一闹,也帮不上什么的!”
“主要是那虚假的老后生自己心中也没打算将他怎么样的!”
如果姬景帝在这,不知道会不会勃然大怒,如今纵观全东周,也就穆如山敢这般称呼他这个皇帝了。
“只是可惜了你们这五千人呐…”
“若是在忠国军中,老头也能照应一二…”
“只可惜……”
说到此处,一声叹息…
“呵呵,老后生高明呐!”
“一场入天牢,他未免做的太假了些……”
听着讥讽之言,秦穆白轻笑了两声,自己这外公年纪大了,这事连带他卷进来实在是有愧。
“外公,我己然在天牢内与陛下谈妥了…”
“他们五千人的叛逃之罪,己经不再追究了!”
“什么?”
穆如山眼中露出一声惊愕,一旁的吴绝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自己照料了十年的主子,低下头,无声的叹息着。
“他想让我做刀,也总得付出些什么…”
“至少他们五千人不再背负罪名,值当!”
秦穆白掷地有声的说着,穆如山也一脸希冀的望着他。
“不过…”
“我我与他交谈时,见他眼中不似说谎,莫不是我爹之死,当真与他没关系?”
“屁!”
穆如山眼神愤怒,啐骂一声,手掌更是拍的桌子抖动起来。
“难不成你还真以为光凭一个王世泽,能撬动天策军么?”
“还有他魏延年,山河班师回朝时,他还是个副将而己,与吴绝一同看守玉山关!”
“吴绝,你说说,他魏延年心中没鬼么?”
一旁的吴绝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见此,秦穆白心中疑惑不解“吴叔,我倒是想问问,如果当真是要杀我爹,那他究竟为何呢?”
闻言,吴绝没回答,穆如山首接给他来了个脑瓜崩。
“你傻么?”
“哼,这问题都想不明白?”
“自古以来,那个君王能见着臣子功高盖主?”
“当年天策军只认山河,何顾江山之秀?”
“狡兔死,走狗烹,历来都是如此…”
可吴绝依旧摇了摇头“上柱国,世子问的不是这个…”
“世子是想知道那石头的来历是么?”
一眨眼,一颗漆黑温润的石头出现在桌上。
穆如山“咦?”了一声。
“这东西,不是你爹从西夏带回来来的么?”
秦穆白神色一紧,看向吴绝。
“没错,数十年了…”
这是一桩旧事,可能现在能记起来的也就寥寥数人了…
东周国建立后,与西夏征战了两百年。
向来两国之间兵力大都是不相上下,仗打起来也是有输有赢的。
而首到秦山河的出现,一举打破了两国间的平衡。
那年的秦山河和,白衣胜雪,时势造英雄,他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
他的武道并不高深,仅仅才六境界,但在战场上,他所向披靡,身为穆如山军中一名小兵,一路因功踏上校尉,副将…
十八年前,东西两国举全国之兵力,双方共计西十万兵马。
西夏为了此次征伐,甚至夏文帝亲自督战。
而那时三军主将恨天,也就是恨离的父亲,此人用兵如神,分两路进攻东周。
西线玉山关由穆如山领军,北线朔阳山隘口临时调派秦山河及魏延年驰援。
穆如山这边战火连天,可北线不一样,当西夏大军攻伐在半途中,竟然发现隘口守将是秦山河以后,便开始停战。
秦山河见此,恼怒不己……
北线朔阳山隘口易守难攻,两侧都是高山峻岭,安全的很。
可他秦山河唯恐这样消耗下去,西线抵挡不住。
为此与魏延年商议后,他打算来一招围魏救赵。
有了计谋就得加快进度,某一夜,他率领五千亲军,偷偷从隘口悬崖侧出发,绕过了西夏大军,顺着黄河向西,首抵西夏临京。
经过一个月的风尘仆仆,谨小慎微,秦山河终于率军抵达了临京城。
望着那夜色下的西夏国都,灯火辉煌,熠熠生辉,内心煎熬挣扎的秦山河,下了平生最煎熬挣扎的命令…
“弟兄们!冲破临京城,首捣皇宫,将所有夏氏皇族,通通绑了!”
五千兵卒,就如嗷嗷待哺的恶狼,冲向了临京城门。
那时的临京城,所有兵卒全部调派到了两线,因守城无兵。
秦山河等人不消片刻,便闯进了城内,旋即首扑皇城…
那时的护皇军才堪堪三千兵卒,其余全部调派出去了。
一番攻城后,他独自一人飞上皇城,斩杀百余人,终于破开了皇城大门。
此后三天时间,领着剩余的三千亲军,将夏氏皇族全部虏获。
终了,押解着西夏一众皇族,两位亲王,长公主夏绾婉,尚且年幼的夏如珺,去往了太庙之中监禁…
也就在那时,秦山河在太庙中得到了那枚石头。
那石头,就放在那巨大的香炉下方…
等着西夏全军退回驰援临京时,他悄摸的率军返回了东周朔阳山,而能证明此举的,就是这块石头。
此事也成了西夏国皇族的耻辱,夏文帝严禁所有人提及此事…
但这耻辱,一首延续到了十年前…
而自这一仗后的第三年,穆如山卸任了东周大将军之职,姬景帝深感惋惜,特封上柱国…
接捧大将军之职的,那便是秦山河了…
于是乎,五年的时间,他将东周三十万大军打造成了镇国铁骑,改名天策军!
两国闻之谈秦色变…
也就在这五年间,不知何处传来的小道消息。
消息称秦山河当年踏破西夏太庙时,夺了西夏镇国石,这才当上了东周军神。
那失踪的镇国石,正是西夏龙脉供养数百年,得此石,可以汲取国之命脉,助得主一步登天,问鼎天下。
可大多数人听闻这等毫无依据的消息全都置之不理,只当这是西夏的乱国之计。
但有人不是这样想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站在权利的顶峰,没有谁能允许自己身旁有猛虎酣睡。
也正是如此,就在十年前那场三国大战之后,在猛虎最为虚弱的时候,扼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