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哦,上回确实听你说过,段景珩经常逃课的来着。”
时攸宁幽幽地望去。
段景珩连忙将瞪视的目光收回,懵懂一笑,
“逃课?我怎么可能逃课?我虽然成绩差了点,但我从来不逃课。不信你后天再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每天上学可准时了。”
这还是时攸宁第一次喊他的全名儿,孩怕!
时攸宁不置可否,放下桃子往餐厅走去,
“先吃饭吧,我饿了。”
角落看戏看得正起劲的冯管家连忙闪现到厨房,让佣人开饭。
看着那‘失望’、‘愤怒’、‘难过’的背影,段景珩有些心慌。
幽怨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
“把人惹生气了,你满意了?”
段怀谦神色淡然地站起身,
“实话实说罢了。”
段景珩:……
心机男!
分明就是见不得他们俩关系好,所以才蓄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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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
段景珩时不时就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时攸宁,可对方由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儿反应,心里头对老父亲的怨气就更重了。
拿公筷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的碟子里,便又继续埋头扒饭。
时攸宁扫了一眼,淡淡道,
“怎么?有事求我?”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这鱼很鲜,就想让你也尝尝。”
段景珩讪笑道。
时攸宁:“哦,谢谢。”
她知道段景珩这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觉得她生气了,想要借此跟她道歉罢了。
要说是因为他逃课而生气,那倒真没有。
毕竟以他从小接受的课程和他的智商,要考高分其实易如反掌。
只是他试图通过这种自以为反叛的方式来跟段怀谦作对、或者说以此来吸引段怀谦的注意罢了。
更让时攸宁在意的,是他撒谎。
哪怕是为了不惹她生气而撒这种拙劣的谎。
虽然她刚才说开饭是因为真的饿了,但既然她现在都‘生气’了,那就借着机会磨磨他的性子好了。
多好一小伙子,跟没张嘴似的,那样可不行。
时攸宁吃完饭就起身回房了,留下两父子还相对而坐着。
在电梯门合上那一瞬间,段怀谦也放下了筷子。
拿起一旁的热毛巾擦手,淡淡道,
“道歉先搞清楚原因和对象,你逃课只是之一。”
说完,也起身上了楼。
只剩段景珩独自坐在位置上,斜对面的餐碟上还放着一块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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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主卧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段怀谦穿着睡袍站在门后,头发只吹到半干,灰色的睡袍衣领微微敞开,只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一小片胸膛。
时攸宁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放到了与她身高相持平的位置上。
啧。
狗男人,开个门搞这么欲干什么?
想要勾引谁呢?
穿又不穿好,脱又不脱彻底。
“找我有事?”
男人低沉的声音拉回了时攸宁的注意。
将视线从胸膛往上挪,就撞进了一双盛满戏谑的眸子里。
时攸宁将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声,扬起一抹甜腻的笑,
“老公,我听说明雅这个学年都不打算在中途招收转学生,这事儿是真的吗?”
虽然类似于明雅这种贵族学校的招生名额是有限的,但那些都不过是给外人看的罢了。
如果钱和关系都到位的话,校方也不是不可以在中途‘勉强硬塞’一个的。
但是无所谓,她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明雅最大的校董,收不收不还是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段怀谦微微俯身凑近,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
“那夫人有听说那消息是所有学生都不招,还是单指特定的人不招吗?”
“那当然是特定的人了。”
时攸宁不假思索道。
谁会跟钱过不去?
除非那钱来路不正,又或是钱的主人看着膈应,那么这钱收了也膈应。
段怀谦的眸色愈发意味深长,
“只一味地帮他扫清障碍,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况且那只是一个学生,就算是整个黎家,他也能自己解决,夫人没必要为他操心太多。”
“跟他没关系,这是在解决我自己的麻烦,扫清我自己的障碍。”
时攸宁脸色木然地看着他,“段怀谦,你都想试探些什么?要不还是直接摊开了说?”
一句话十八个坑,谁家好人试探的流程是这么走的?
段怀谦微怔,不禁失笑,
“是我的错,那这个为了夫人自己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记得夫人跟黎家有过接触,更别说是过节,怎么突然要对付他们?”
果然还是不能玩火,煤气罐不仅聪明,还易爆。
火苗还未凑近就爆得毫无征兆。
时攸宁来的时候没有扎头发,有几根特别调皮的碎发老是在她说话的时候挠她的脸。
只得边扎头发边说道,
“我跟黎家是没有过节,但我跟那俩人有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在派出所发生的事情,我就是对他们那俩人的第一印象不好,不行吗?”
“她之前在派出所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足够让我膈应了,要是真让她转去明雅,段景珩每天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气,放学还把空气和微生物都带回栖云居,那不是纯恶心我嘛?”
“反正我是天蝎座,我就是记仇,就是不想让她有任何去明雅的机会,你就说答不答应吧?实在不行,我花钱买一个学位总行了吧?给你把亏损补上。”
本来还掺杂了90%的演技在里面,结果想起原书里男女主的无耻行径,越说越生气。
皮筋直接被她弹飞了,不知所踪。
气氛陷入了一瞬的沉默。
段怀谦抬手伸向自己的发顶,并且摸到了一条黑色的皮筋。
“是这个么?”
时攸宁:……
靠!更生气了!
伸手想要接过,男人却收回了手,
“我帮你吧。”
时攸宁狐疑地看着他,
“你会不会啊?”
段怀谦沉默了一瞬,
“你教我,我的学习能力很强。”
时攸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夺回了皮筋,
“婉拒了哈,不会你说个der。”
时攸宁三下五除二地扎好头发,双手环胸望着他,
“怎么说?算了,你直接开个价吧,我回头把学位费打你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