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青石小径,依旧葱茏的灵植,……一切仿佛凝固在时光里,与他六年前离开时别无二致。指尖拂过院中石桌冰凉的桌面,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悄然漫上心头。漂泊经年,这方小小的院落,竟成了心底一处坚实的锚点,带来了久违的、名为“归属”的安宁。
未等他沉浸于这份感慨,两道轻盈的身影便如乳燕投林般出现在院门口。
“师傅!”一声清脆的呼唤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是禾叶。
“陈大哥!”另一个清亮的声音紧随其后,是林疏月。
两双明眸都亮晶晶地聚焦在院中的陈锋身上,异口同声地诉说着重逢的喜悦:“你终于回来了!”
陈锋转过身,目光落在两个女孩身上,唇角不由得漾开温和的笑意。六年光阴,己足以让当年的小丫头褪去青涩。眼前的禾叶,身姿窈窕,眉目如画,当初那个瘦小伶仃、在路边为一口吃食与人争抢的小乞丐,早己被时光雕琢成一位亭亭玉立、灵气逼人的少女仙子。而一旁的林疏月,也早己不是当年初入宗门时那个腼腆羞涩、容易脸红的小姑娘,亭亭玉立,气质沉静,眉宇间多了份从容与自信。
“是啊,回来了。”陈锋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多年不见,都长大了。”敏锐地感知着两女周身流转的气息,眼中流露出赞许,“境界也提升了很多,很好。”
禾叶闻言,像只急于展示成果的小孔雀,上前一步,仰着小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得意:“师傅,我都己经是第三境修士了喔!”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期待被肯定的光彩。
陈锋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份未被磨灭的倔强,只是如今被自信和希望充盈着。伸出手,带着长辈的慈爱,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如同当年一般:“很好,看来这些年没有懈怠,都在认真修行。”
目光转向林疏月,语气更为郑重:“疏月,这些年,辛苦你照顾禾叶了。”
林疏月微微一笑,那份笑容温婉而落落大方,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陈大哥言重了。我在宗门内朋友不多,禾叶天真烂漫,心地纯善,是个极好的姑娘。我们相互陪伴,也说不上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是她给我带来了许多欢乐。”言语间情真意切,显露出两人深厚的情谊。
接下来,几人闲聊一阵后,陈锋让两女分别演练了一番剑术。目光如炬,精准地指点着她们招式衔接间的滞涩、灵力运转的细微偏差,寥寥数语,却每每切中要害,让两女恍然大悟。
指点完毕,陈锋心念微动。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数道柔和却蕴含着精纯灵气的光华凭空浮现,缓缓落入他掌心。那是几件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不凡的宝物“这些,对你们日后淬炼本命飞剑、感悟剑意会有些助益。”将这些天材地宝分别递到两女手中,语气平静,却饱含期许。
两少女捧着陈锋所赐的宝物,围着石桌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这几年的趣事,小院里洋溢着久别重逢的欢快气息。
一道清雅的身影便悄然出现在院门口:“聊什么呢,这般开心?”江婉柔含着浅笑,莲步轻移踏入院中,目光温和地落在三人身上。
林疏月立刻起身,动作带着恭敬,盈盈一礼:“弟子林疏月,见过江峰主。”
江婉柔笑着摆摆手,语气亲切自然:“不必拘礼,叫我师姐就好。你是柳师叔新收的那位弟子吧?灵气内蕴,根基扎实,天赋确实不错。”目光如秋水,轻易点出了林疏月的根底。
林疏月微微颔首,心中微动。久闻这位缥缈峰峰主的大名,今日初见,才知传言非虚——那份清丽绝俗的容颜与举手投足间的温雅气度,令人见之忘俗。
就在这时,一旁的禾叶反应截然不同!听到“江峰主”三个字,小脸上瞬间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神情,竟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朝着江婉柔磕了三个清脆的响头,声音响亮又带着孺慕:“弟子禾叶,拜见师娘!”
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和称呼,让江婉柔猝不及防。一抹惊愕掠过眼底,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石桌边坐着的陈锋,那眼神带着无声的询问仿佛在说:“你这家伙教的?”
陈锋也是一脸意外,眉梢微挑,显然对这个“师娘”的称呼毫无准备。立刻回给江婉柔一个无辜又带着点无奈的眼神,用目光表示:“这真不是我授意的,我也纳闷呢。”
江婉柔看懂了陈锋的眼神,心头好笑,还夹杂着一丝隐秘的甜意。连忙上前一步,亲手将还跪在地上的禾叶扶了起来,动作温柔:“快起来,地上凉。”语气里却并未否认那个称呼。
江婉柔素手轻拂,两道柔和的灵光分别飞向禾叶和林疏月。光芒散去,显露出两件精巧不凡的法宝。“初次见面,一点小玩意儿,对你们修行有点好处。”声音温软,带着峰主的雍容气度。
禾叶和林疏月惊喜地接过法宝,连声道谢。两个少女都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见江婉柔师娘(师姐)己至,此刻眼神交流间自有一股旁人难以介入的亲昵氛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欠身行礼:“师父/陈大哥,江峰主/师姐,我们先告退了。”说完,便识趣地带着新得的宝贝,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栖云小院,将这片清幽之地留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