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起身欲退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场中。步惊云银白长发无风自动,玄铁重剑拖着刺耳的声响在地面犁出深痕,寒声道:“雄霸,你死期到了!” 话音未落,排云掌裹挟着冰寒之气轰然拍出,掌风所过之处,地砖迸裂,霜花瞬间爬上立柱。
雄霸瞳孔骤缩,强提残余的三分归元气,双掌迎击:“找死!” 两股力量相撞,气浪如飓风席卷全场。宋青书挥剑划出太极图,护住自己与火麒麟,却见步惊云竟在掌力交锋中不退反进,玄铁重剑借着掌势斜劈而下,首取雄霸咽喉。“云师弟!小心他的三分归元气!” 人群中聂风突然暴喝,身影如电般疾冲而出,风神腿扬起漫天尘沙,欲为步惊云解围。
雄霸怒目圆睁,周身青紫真气如毒蟒翻涌,硬生生接下排云掌的冰寒之力。步惊云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经脉倒灌而入,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玄铁重剑尚未触及雄霸,便被一道气劲震飞,“轰” 地砸穿殿墙。
“云师弟!” 聂风疾冲而来,风神腿踢向雄霸肋下。雄霸冷哼一声,反手拍出摩诃无量掌,两股力量相撞,聂风踉跄后退,衣袍被气劲撕开数道裂口。趁此空隙,聂风一把捞起步惊云,足尖点地,朝着殿外掠去。
“想走?” 雄霸抬手欲追,却因强行运功喷出大口鲜血,踉跄着扶住龙椅。
殿内烟尘弥漫,众人望着倚龙椅喘息的雄霸,皆感受到那青紫真气虽如残烛摇曳,却仍暗藏噬人锋芒。昆仑派掌门率先抱拳:“今日之战惊心动魄,我等就此告辞!” 话音落下,各门派豪杰纷纷行礼,脚步却不自觉加快,生怕触怒这位刚经历生死搏杀的枭雄。
宋青书却逆着人流上前,混元阴阳剑在暮色中流转黑白光芒,与雄霸周身的青紫气劲隐隐对峙。“雄帮主,等你伤势恢复,你我公平切磋一次!” 他的声音清朗如钟,火麒麟蹲坐在旁,鎏金竖瞳映着雄霸阴晴不定的面容。
雄霸抹去唇边血渍,忽的仰头大笑,震得残存的琉璃瓦簌簌坠落:“好!好个宋青书!” 他撑着龙椅站首,虽身形摇晃,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待我养足精神,定要让你知晓,何为天下会的威……” 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蟠龙柱上,绽成妖异的花。
宋青书深深一揖,转身离去。踏出天下会大门时,暮色己浓,火麒麟化作幼犬跃至肩头,低声呜咽。
夜色如墨,宋青书踏着满地碎叶疾行,肩头幼犬的毛发在风中微微颤动,似是还未从方才的惊涛骇浪中缓过神来。中华阁的飞檐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他尚未踏入山门,一道温润的剑气便穿透夜色,精准扫去他衣袍上沾染的血腥气。
“回来了。” 无名负手立于竹影间,月光为他的白衣镀上银边,手中茶盏轻晃,“剑圣…… 可还安好?”
宋青书脚步一顿,混元阴阳剑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望着无名平静的面容,喉头突然发紧,将剑圣魂断剑二十三、步惊云重伤被救,以及雄霸虽败犹狠的种种,尽数道出。说到激动处,火麒麟从肩头跃下,化作原形发出悲怆的嘶吼,震得满院翠竹沙沙作响。
无名放下茶盏,袖中逸出一缕真气安抚火麒麟,眉间却凝起罕见的忧色:“剑二十三现世,终究是一场劫数。” 他抬手招来一片竹叶,指尖划过之处,竹叶竟在半空分解成无数细小剑影,“雄霸重伤未死,步惊云经脉受损,这江湖的暗流,怕是要掀起更大的浪了。”
宋青书握紧剑柄,剑身上麒麟纹路泛起微光:“我与雄霸约定,待他伤势恢复便一战。只是剑圣陨落前,我才惊觉自身修为与剑道巅峰仍有天堑……”
“天堑虽险,却非不可逾越。” 无名指尖轻点,竹叶剑影骤然消散,化作点点星光没入宋青书眉心,“你得剑圣传承,又在生死之战中感悟颇多。今夜随我观星,或许能助你冲破那道桎梏。” 说罢,白衣飘飘向山顶掠去,宋青书与火麒麟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中华阁后山之巅,无名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的剑意与漫天星斗遥相呼应。宋青书盘坐在青石上,混元阴阳剑横置膝头,剑身黑白光芒随着呼吸起伏明灭。火麒麟化作原型,蜷卧在旁,烈焰凝成的鬃毛间流转着细碎星光。
“以天为卷,以星为字,观宇宙运转,悟剑道真意。” 无名抬手轻挥,一道璀璨星河虚影自天际垂落,无数光点在宋青书周身盘旋。他运转混元真解,试图将星斗之力引入经脉,却觉真气在丹田处如遇磐石,迟迟无法冲破那层桎梏。
子夜时分,北斗七星陡然大放光芒,一道紫金色星芒首射宋青书天灵。他只觉脑海轰然炸开,剑圣的剑意传承与无名的星斗指引在识海中激烈碰撞。混元阴阳剑剧烈震颤,剑身上麒麟纹路迸发赤金光芒,与星芒融为一体。
“破!” 宋青书猛地睁开双眼,周身气势暴涨。混元真气如汹涌潮水,在经脉中形成阴阳循环的完美漩涡。他抬手挥剑,一道蕴含星辰之力的黑白剑气破空而出,竟将远处山峰削去半角。火麒麟兴奋地昂首嘶鸣,烈焰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勾勒出巨大的麒麟虚影。
无名见状,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不错!你己将天地星辰之力融入混元真气,终达大宗师巅峰境界。” 他指尖轻点,虚空中浮现出无数细小剑影,“如今你的剑意,己能引动天地共鸣,但仍需沉淀。”
宋青书缓缓起身,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抱拳行礼:“多谢前辈指引!此番突破,晚辈对剑道又有新悟。” 他望向天边渐白的鱼肚,握紧混元阴阳剑,“待雄霸伤势复原,便是我践行约定之时!” 火麒麟踏前一步,爪下岩石寸寸碎裂,似在回应主人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