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氏流水席”团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单大生意！
六十桌！一千一的标准！
【一切顺利。团队的磨合比预想的要好。虽然累，但这只是开始。正席才是真正考验功力的时候。】
沈飞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食物的混合香气。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辛苦了！初步准备完成！稍微喘口气，喝口水！”
“接下来，准备迎接第一波客人，十点左右，先上一轮待客的凉菜和点心！”
“都打起精神来！今天，咱们‘沈氏流水席’，必须一炮打响！”
“好！”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
沈家老宅那边热火朝天地备料时，村东头的陈师傅家，气氛却有些沉闷。
陈福生，人称陈师傅，曾经是沈家村乃至附近几个村子红白喜事流水席的头把交椅。
此刻，他蹲在自家院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时不时飘向村西头沈飞家的方向，那里隐约还能听到些许人声和忙碌的动静。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院里，他媳妇王桂香刚喂完鸡，擦了擦手，走到他跟前。
“老头子，又琢磨啥呢？魂不守舍的。”
陈福生吐出一口浓重的烟圈，没吭声。
王桂香把手在围裙上又蹭了蹭，挨着他坐下。
“还在想沈家那小子的事？”
陈福生猛吸了一口烟，像是要把心里的郁结都吸进去，又重重吐出。
“唉……”
一声长叹，饱含着复杂的情绪。
“桂香啊，你说，我老陈在这十里八村做了大半辈子席，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
他指了指沈飞家的方向。
“家伙什全乎得跟搬家似的，鸡鸭鱼肉堆成山，请那么多人帮忙……这才刚接了个升学宴，就搞得比过年还热闹。”
王桂香撇撇嘴。
“人家有本事，能接到大单子，排场大点也正常。”
“本事？”
陈福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
“那小子才多大？毛都没长齐！他爷爷是会办席，可那都是老黄历了！他能有多少真本事？”
“可村里人都说……”
王桂香顿了顿，观察着老伴的脸色。
“都说他做的菜，好吃得邪乎。”
这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陈福生的痛处。
他沉默了，烟锅在青石门槛上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
“是啊……都说好吃……”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甘，几分落寞。
“上次老刘家孙子满月，沈飞那小子临时顶上，做的那几道菜……回来的人，哪个不是赞不绝口？”
“还有前几天，听说他在市里给人试菜，一桌菜把人家老板吃得服服帖帖，当场就定了五十桌婚宴！”
“现在村里，谁不说他沈飞年轻有为，厨艺了得？我这老脸……算是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越说越激动，脸涨得有些红。
“以前村里谁家办事，不先来问问我老陈的档期？现在倒好，都盯着沈飞那边了！”
王桂香听着，却不像老伴那么激动，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她拍了拍陈福生的胳膊。
“老头子，你钻牛角尖了。”
“嗯？”
陈福生疑惑地看向她。
“我看啊，这沈飞越出名，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
王桂香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你想想，他沈飞现在搞的是什么？是正经八百的‘沈氏流水席’！听说接的都是大单，一桌上千块的标准！”
“上千块一桌？”
陈福生倒吸一口凉气。
他以前在村里办席，顶天了也就三西百块一桌，还包烟酒呢。
“可不是嘛！”
王桂香一拍大腿。
“就这价钱，你觉得，咱们村里，有几户人家办红白喜事舍得请他？”
陈福生愣住了，眉头微微舒展。
“村里人啥性子你不知道？过日子都抠搜着呢！办个事儿，图的是热闹，是面子，但真金白银掏出去，那得掂量掂量！”
“他沈飞名气大，手艺好，价格也摆在那儿！是，有那要面子、不差钱的，可能会请他。但大多数人家呢？”
王桂香掰着手指头算给他听。
“还不是得图个实惠？到时候，想办席，又觉得沈飞太贵，找谁？”
她得意地看着陈福生。
“还不是得回头来找你老陈师傅！”
陈福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拨云见日。
“对啊！”
他猛地一拍脑门。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价高，我价低啊！村里人图省钱，肯定还是愿意找我！”
“这不就结了！”
王桂香笑道。
“所以啊，你愁个啥劲儿？他越火，越显出咱的实惠！说不定啊，以后找你的人更多呢！”
陈福生心里的郁结一下子散了大半，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还是你脑子灵光！”
他赞许地看了媳妇一眼，又拿起烟锅，美滋滋地装上一锅烟丝。
但点燃烟，吸了一口，他又轻轻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可咱的手艺，跟那小子比，怕是真有点……”
他咂摸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味听来的那些关于沈飞菜品的描述。
“要是能学两手就好了……”
王桂香瞥了他一眼。
“想学就去问问呗，都是一个村的，他还能藏着掖着？”
陈福生老脸一红。
“去去去！胡说什么！”
他梗着脖子。
“我一把年纪了，做了大半辈子席，还去请教一个毛头小子？这脸往哪儿搁？”
“再说了，我以前还说过他爷爷手艺也就那样……现在去问，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他顿了顿，小声嘀咕了一句。
“除非……除非他沈飞自己个儿请我去帮忙，那我倒是可以‘指点指点’他。”
王桂香看着他那死要面子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村里的其他角落，关于沈飞搞流水席的事情，也正被村民们议论纷纷。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乘凉的老娘们儿嗑着瓜子。
“听说了吗？沈家那小子，今天拉着一卡车的东西去市郊给人办升学宴了！六十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