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霍的肺叶像浸在火里，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肋骨生疼。
他拽着小明的手腕几乎要掐出青痕，身后面具人的嘶吼混着烂脸院长"小霍"的呼唤，像两根钢针刺进耳骨。
系统红光在视网膜上炸开：【前方20米走廊，恶灵群集，存活概率15%】——比刚才更低了。
"等等！"
阿强突然踉跄着刹住脚步，后背重重撞在斑驳的墙面上。
他的运动服下摆被勾出一道裂口，露出里面泛白的秋衣。"地图...我地图掉了。"他弯腰去摸裤袋，指尖却在墙面某块凸起的砖上快速按了三下。
林霍的后颈瞬间绷紧。
这不是找东西的姿势——阿强的余光在往左边墙缝扫，喉结上下滚动的频率比奔跑时还快。
"阿强哥？"小明喘着气回头，额发全黏在脑门上，"跑快点吧，那些东西——"
"别急。"老王伸手按住小明肩膀。
这个总把驱邪符叠得方方正正的中年男人此刻眉头微蹙，"团队不能散。
阿强平时最稳当，说不定真落东西了。"他说这话时，眼角却偷偷瞥向林霍，像是在寻求认同。
林霍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老乞丐临终前那句"别怕鬼，怕人心"突然在耳边炸响。
他刚要开口，墙缝里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小心！"
沙哑的低喝从头顶传来。
林霍抬头的瞬间，看见消防栓暗门"吱呀"裂开条缝，老赵佝偻的身影挤出来。
这个医院前维修工的工装裤沾着黑油，左眼蒙着块渗血的纱布，"那小子在引鬼！
墙里埋着铃铛，他按的是聚灵阵——"
"老东西多管闲事！"阿强突然暴喝。
他抄起墙角的灭火器砸向老赵，转身冲向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
林霍这才看清他手里攥着半张黄符，正是刚才手术台上"林氏阴契"的残页。
"追！"林霍把小明往老王怀里一推，"带小芳先走！"他刚要抬脚，鼻腔突然窜进一股甜腥。
抬头时，走廊顶灯"噼啪"爆成碎片，绿色毒气正从阿强刚才按过的墙缝里涌出来，像条吐信的毒蛇。
"毒气！"小芳的尖叫带着哭腔。
她刚捂住口鼻就踉跄着栽倒，指甲在地面抓出五道血痕。
林霍的系统疯狂闪烁：【混合毒雾，存活概率8%】。
他想掏铜铃，可毒气己经裹住喉咙，眼前开始重影。
"接着！"
金属碰撞声炸响。
小杰从斜刺里扑过来，把自制的活性炭面具扣在小芳脸上。
这个总背着工具包的年轻人此刻额角渗血，工具包拉链大敞，露出半卷防火布，"我早看这医院布局不对，上个月任务摸过管道图——"
"闭嘴！"阿强的声音从毒气里飘过来，带着几分癫狂的笑，"你们都得死！
拿到阴契我就能换钻石级道具，就能——"
"住嘴！"林霍猛摇铜铃。
清越的铃声刺破毒雾，最近的面具人突然捂住青铜面具尖叫，面具缝隙里渗出黑血。
毒气被震得散了散，他趁机拽起小芳，"老赵！
暗门在哪？"
"往...往消毒室！"老赵捂着肋下的伤口，那里正渗出黑血——刚才阿强的灭火器砸中了他。
老人踉跄着拽开墙上的红色按钮，"按三长两短！
但...但地窖阀门得关，不然毒气会漫到整层！"
"我去关！"林霍刚要冲，老赵突然抓住他手腕。
老人的手像枯枝，却烫得惊人，"那院长...不是鬼。
二十年前林医生的儿子...和你一样戴红绳。
小霍，你...你是钥匙..."
"老赵！"
林霍的喊叫声被毒气闷在喉咙里。
他眼睁睁看着老赵撞开安全出口的门，身影消失在毒气里。
系统提示突然变成刺目的红：【重要人物老赵存活概率0%】。
"走！"小杰拽着他往消毒室跑。
身后传来阀门关闭的轰鸣，混着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林霍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他知道那是谁。
消毒室的门"哐当"关上时，毒气己经漫到门框。
林霍贴着门喘息，听见阿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远，最后消失在楼梯间方向。
小明突然扯他衣角，手指指向地面——那里躺着半块钥匙，沾着老赵的血。
"地窖钥匙..."小杰盯着钥匙上的刻痕，"这是地下三层的门禁。"
林霍弯腰捡起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首窜天灵盖。
系统突然震动，新的提示在眼前炸开：【前方地窖入口，存活概率0%】。
"我去。"他把铜铃塞进小明手里，"照顾好他们。"
"林哥！"小明急得眼眶发红。
"听话。"林霍摸了摸他后颈——和当年老乞丐摸他的动作一模一样。
他转身走向楼梯间，脚步在台阶上敲出清脆的响。
越往下走，腐臭味越浓，墙壁上开始出现暗红的抓痕。
当"地下三层"的铜牌出现在眼前时，林霍听见门后传来阿强的声音："院长，我把阴契带来了！"
"很好。"那是烂脸院长的嗓音，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粘稠的，像是含着口血，"但真正的钥匙...在他体内。"
林霍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举起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系统再次闪烁：【前方活尸群集，存活概率...】
"咔嗒"。
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