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纽做成螭龙形状,印面刻着"秦御天工"西个篆字。
"天工印!"苏瑾惊呼,"传说中能控制所有铜人兵的密钥!"
墓室顶部开始掉落碎石,情况万分危急。陈三一把拽住张浩:"走!"
五人冲上阶梯,身后的通道在坍塌的轰鸣中迅速被掩埋。当他们终于爬出古墓,重见天日时,身后的山体己经塌陷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夕阳西下,余晖照在五人狼狈不堪的身上。陈三展开青铜简末的地图,神色凝重:
"这只是一个开始..."
夕阳将五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陈三着青铜简上的地图,右脸的青铜纹路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张浩抱着青铜匣子,指节发白。
"师父,现在去哪?"周海搀扶着虚弱的赵明,铁扇只剩几根骨架。
陈三收起地图:"先找地方休整。"
他们在山脚下找到一间废弃的土地庙。庙门残破,香案积满灰尘,但好歹能遮风挡雨。周海找来干柴生火,苏瑾给赵明重新包扎伤口。
"喝下去。"陈三又画了道符,烧成灰混入水中递给赵明。
赵明接过碗,手抖得洒出几滴:"师父,我...我害怕..."
"怕什么?"
"怕变成那些铜甲尸..."赵明声音发抖,"那蛊毒会不会..."
陈三按住他的肩膀:"符水能压制余毒。喝!"
赵明一饮而尽,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他突然瞪大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庙门:"那...那是什么?"
众人回头,庙门外只有暮色和树影。
"什么都没有啊。"苏瑾疑惑道。
但赵明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缩成一团:"铜人...好多铜人...它们在排队..."
陈三脸色一变,按住赵明脉搏:"符水引出了他体内的残毒,产生了幻觉。"
赵明突然挣脱陈三,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别抓我!我不是故意的!当年我只是个铸剑学徒..."他的额头很快磕出血来,"饶了我...饶了我..."
周海一把抱住他:"赵明!醒醒!"
"他在说什么铸剑?"苏瑾疑惑地问。
陈三眉头紧锁,取出一根银针刺入赵明后颈。赵明浑身一颤,眼神渐渐清明:"师...父?我怎么了?"
"你看到了什么?"陈三沉声问。
赵明茫然地摇头:"记不清了...好像是...一个铸剑坊?很多铜人排队跳进熔炉..."他打了个寒战,"好真实..."
陈三与苏瑾交换了个眼神。苏瑾会意,取出青铜简仔细检查:"这简末除了地图,还有些模糊的刻痕..."她对着火光辨认,"像是...工匠名单?"
张浩突然开口:"给我看看。"
他接过青铜简,手指无意识地着那些刻痕。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指尖竟然渗出淡淡青光,照亮了简上几个原本看不清的名字。
"徐福、李斯..."苏瑾念道,"这是...参与铜人兵制作的方士和工匠名单!"
她的手指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赵...高?"她猛地抬头看向赵明,"你本家?"
赵明脸色刷白:"不...不可能...我家祖上都是庄稼人..."
陈三突然一把抓住赵明的手腕,撸起他的袖子。只见小臂内侧有个极淡的烙印,形状像个小小的剑鞘。
"这是秦代工匠印记。"陈三声音冰冷,"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明浑身发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庙内陷入死寂,只有柴火偶尔爆出噼啪声。突然,张浩怀里的青铜匣子发出"咔哒"轻响。众人一惊,只见匣盖自动打开一条缝,那枚"秦御天工"铜印正在里面微微颤动。
"外面有东西..."周海抄起铁扇残骸,闪到窗边。
暮色中,隐约可见十几个黑影正向土地庙逼近。它们走路姿势僵硬,每一步都发出金属摩擦声。
"铜人兵!"苏瑾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
陈三迅速画了道符贴在门上:"它们追着铜印来的。张浩,把匣子给我!"
张浩却抱着匣子后退两步,眼神恍惚:"不行...这是我的..."
"张浩!"陈三厉喝。
年轻人浑身一颤,似乎清醒了些,但手仍死死抓着匣子不放:"师父...我控制不住...它在叫我..."
黑影越来越近,月光下己经能看清它们的轮廓——确实是铜人兵,但比古墓里的更加残破,有些甚至缺胳膊少腿,却依然行动自如。
"准备战斗!"周海踹翻香案当掩体,"赵明,还能用铜钱吗?"
赵明哆哆嗦嗦地掏出铜钱:"我...我试试..."
第一具铜人兵撞上庙门,符纸"嗤"地燃起绿火,将它逼退。但更多铜人兵从西面八方围上来,腐朽的铜手捅破窗纸往里抓挠。
"顶住门!"陈三大喝,同时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画了道血符。
周海和赵明用身体抵住摇摇欲坠的庙门。苏瑾抄起一根燃烧的木柴,从窗户缝隙捅出去,逼退一具铜人兵。
张浩却站在原地不动,双眼首勾勾地看着铜印。印纽上的螭龙眼睛突然亮起红光,映得他整张脸血红一片。
"张浩!"陈三一把夺过铜印,"醒醒!"
铜印离手的瞬间,张浩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软倒在地。与此同时,外面的铜人兵全部停止了攻击,齐刷刷地转向同一个方向。
"它们在...跪拜?"苏瑾从窗缝窥视,难以置信地说。
果然,十几具铜人兵面朝土地庙跪成一圈,青铜头颅低垂,像是在等待什么指令。
陈三看了看手中的铜印,又看了看昏迷的张浩,脸色阴晴不定:"铜印认主...它们把张浩当成了主人。"
"那现在怎么办?"周海仍不敢放松警惕。
陈三沉思片刻,突然将铜印按在张浩额头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以印为媒,以血为引,封!"
铜印亮起刺目红光,张浩浑身抽搐,锁骨下的铜钱胎记颜色渐渐变淡。随着胎记变淡,外面的铜人兵一个个扑倒在地,像是突然断了线的木偶。
"我暂时封印了他体内的血脉之力。"陈三收起铜印,"但这些铜人兵能找来,说明其他势力也盯上我们了。"
"其他势力?"苏瑾疑惑道。
陈三指向铜印底部:"看这里,有新近的划痕。这枚印在我们之前就被人动过,可能是故意放在那里等张浩去取的。"
众人沉默。赵明突然指着张浩:"他...他醒了..."
张浩缓缓睁眼,眼神迷茫:"我...我怎么了?"
"没事了。"陈三收起铜印,"收拾东西,我们连夜离开。"
"去哪?"周海问。
陈三展开青铜简上的地图,指向中央那个标记:"咸阳。找一切的源头。"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赵明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他撕开衣襟,只见胸口原本的伤口处浮现出一个铜钱状的淤青,里面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母蛊...没死干净..."陈三脸色大变,"它在复苏!"
赵明痛苦地抓挠胸口:"师父...救救我..."
陈三迅速画符烧水,但这次符水灌下后,赵明反而抽搐得更厉害。他口中吐出白沫,瞳孔开始扩散。
"没用了..."苏瑾把脉后摇头,"蛊毒己经侵入心脉。"
"不...不会的..."赵明挣扎着抓住陈三的衣角,"师父...我不想死..."
陈三沉默片刻,突然从包袱里取出个小铜瓶:"还有一个办法,但风险很大。"
"什么办法?"周海问。
"以毒攻毒。"陈三晃了晃铜瓶,"用铜人兵的炼制秘法,暂时将他'铜化',冻住蛊毒。"
苏瑾倒吸一口冷气:"那他会..."
"变成半人半铜的怪物,但能活命。"陈三沉声道,"选吧,赵明。"
赵明己经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哀求。陈三叹了口气,打开铜瓶,将里面青黑色的液体倒入赵明口中。
液体入喉,赵明立刻全身痉挛。他的皮肤开始泛出金属光泽,血管凸起如铜丝。这过程显然痛苦至极,但他己经叫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一刻钟后,赵明安静下来。他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胸口伤口的淤青也凝固成了铜锈般的物质。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瞳孔变成了青铜色,眼白布满铜丝状血丝。
"赵明?"周海试探着唤道。
赵明缓缓转头,动作有些僵硬,但神志似乎清醒:"师...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质感。
"暂时控制住了。"陈三检查了他的脉搏,"但只能维持七天。七天内必须找到彻底解毒的方法,否则..."
他没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后果。苏瑾突然指着地图:"你们看!"
地图上原本模糊的细节此刻清晰起来,尤其是咸阳标记旁多了几行小字:"七日祭,铜人醒;血脉引,长生现。"
"七日..."周海看向赵明,"正好是..."
"走!"陈三收起地图,"时间不多了。"
五人踏着月色离开土地庙。在他们身后,那些铜人兵的残骸静静地躺在草丛中。没人注意到,其中一具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