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实在是不方便,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天天耗在这里面。
无非就是好好休养,在医院里贺棹砚也做不了事,叔叔阿姨还得往这边跑,我坚持要出院。
傍晚时分,等一切收拾都妥当,贺棹砚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让我在床上躺着,说:“玉兰,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大黑说让我去找他有点小事。”
我知道大黑就是他的那个医生朋友,我点点头,躺在在床上安静等着。
额头破的地方伤口不大,医生说处理得好不会留疤,脚底被扎的地方倒是比较深,很疼,要养一段时间。
也不知怎么的,自从到了城里,我就老是这么倒霉,难道这个地方克我?
我苦笑着,克我的不是地方,是人。
那些年的真心,岁月把它铸成了一把剑,握在了那个负心人的手里,时不时地刺我一下。
我闭着眼想着,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家里人知道,不然他们又要伤心了。
正在想着事情,一只个人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那是一只苍老的手,我吓了一跳。
我睁眼一看,居然是陆子建的妈妈郭姨,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还没等我说话,郭姨扑通跪在了我的床前:“玉兰,阿姨给你跪下了,你就原谅建儿吧,求求你了。”
病房的门开着,郭姨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响,好像是故意的一样,门外有人伸头往这里看。
虽然这个人和她的儿子都欺骗了我,伤害了我,可是我也不能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跪下吧。
我急得不行,坐起身子说:“郭姨,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坐着说。”
“玉兰啊,你就原谅我儿子吧,他是爱你才不小心碰倒了你,他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她依旧大声地喊着。
门口很快就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大家都是在这里陪护病人,反正都闲来无事,看看戏正好。
不管我怎么说,郭姨就是不起来,我急了,就侧身去拉她。
没想到,本来跪着不动的郭姨,见我伸手,身子就往后面一昂,我本身重心不稳,被她一带动,眼看要从床上栽下来。
本能地,我的脚往床上拼命用劲,忘了脚底脚底的伤。
脚底的疼痛感传来,我一下子慌了神,身子往前跌倒在地,脚底的纱布上渗出了血迹。
“啊,好痛啊!”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我知道,郭姨之所以选择在医院求我,而且喊得这么大声,就是想给我压力。
见到我的样子,郭姨好像也吓了一跳,但她还是跪在地上说:“玉兰,你最爱我家健儿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她就让我跌倒外地,也不说扶我一把,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我有气无力地说。
门口己经围了好多人,把门都堵死,甚至有人进病房来看热闹。
贺棹砚挤开人群进来,看到我跌倒在地,连忙一把抱起把我放在床上。
“玉兰,你怎么样?你不要动。范广业,快去把医生叫来,给玉兰看看有没有事。”他急切地说。
这时候我才看到他身后的范广业,应该是来一起接我回家的。
“这是做了什么孽,遇到这么一家倒霉鬼讨债鬼,无耻之徒。”范广业骂骂咧咧地跑了出去。
那个叫做大黑的医生也很快就来了,他把我脚上的纱布拆了重新上药包扎。
“玉兰,你就原谅健儿吧,你爱了他那么多年,肯定不舍得让他吃苦头的,对不对?”
郭姨己经被范广业强行从地上拉起来,把她按在椅子上坐着。
“你求嫂子也没有用,你儿子犯得是谋杀,他害得我砚哥的孩子没有了。”范广业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着。
郭姨听到这么说,居然说:“女人流产那不是什么大事,何况那是玉兰她自己不小心,何必要这么为难我儿子,”
大黑一听这话,他抬头看了看郭姨,说:“流产不是大事?你儿子故意把人推倒导致流产,己经构成了犯罪,可以判刑好几年了。”
“不就是个血块吗,掉了就掉了,以后又不是没有了,何必把人往死里逼啊!”郭姨开始撒泼打滚。
范广业脾气上来了:“你那时候怎么不把陆子建那个人渣流掉,也省得他现在来害人!”
郭姨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说话呢,她姚玉兰的孩子还不知是怎么掉的呢,你们现在来讹人吧。”
“回家吧!”我疲惫不堪地说,不想看到这样人的嘴脸,实在是令人作呕。
范广业还是按着郭姨,大黑提着东西,贺棹砚抱着我匆匆离开那个病房。
门口的人也听出了点门道,他们一脸兴味地在谈论着,们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感兴趣。
眼角余光好像瞥到一个人,那有点像陆子建的姐姐,应该是陪着郭姨一起来的。
至于贺棹砚他们是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我一点也不关心。
就冲着今天郭姨的态度,本来好好的事情也会变得更加复杂。
回家了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小区的物业很负责,一般人根本不让进。
况且,陆子建家人应该也不会上我家来闹事。
然而,有些人的无耻程度,是我们无法预料的。
当爸爸妈妈和小妹带着童童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陆子建家人根本就没有放弃闹事。
“你这孩子,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妈妈心疼地抱着我,哭着说。
不知为何,坚强了几天,看到父母的那一刻,眼泪倾泻而出,我抱着妈妈哭了一场。
哭过以后我问到:“你们怎么来了?是砚台告诉你们的吗?”
“不是他,是陆子建他妈妈,到我们家门口又哭又闹,不然我还不知道呢。”妈妈伸手把我脸上的泪擦去。
“砚台怎么搞的,三番两次让你受伤,他到底能不能护住你啊?”妈妈抱怨道。
说实话,我几次出事,其实和贺棹砚没有一点关系,都是陆子建的错。
我不想他为我尽心尽力地付出,却还落得个被冤枉的结果。
“妈,这件事不怪他,砚台他对我很好,你不要说他,他心里也难受得很。”
妈妈横了我一眼:“你就知道护着他,自己老婆护不好,他还没有责任了不成?”
我搂着妈妈撒娇:“妈,您心疼女儿,也不能随便怪罪砚台啊,他对我真的很好。”
妈妈一脸无奈,她点了点我的脑袋:“你啊!让我怎么说你好!”
爸爸第二天就回去了,妈妈小妹和童童留下来陪我,这让我感到日子好过了许多。
正值暑假,我什么也不用干,天天就是吃饭休息,很满足。
可是没过两天,大嫂打电话来,这实在是难得。
“大嫂,是不是想童童了?”我开玩笑问道。
大嫂的语气急促而焦虑:“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现在镇上的人都在说你。”
镇上的人为何要说我,我有什么值得他们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