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脸上痒痒的感觉让我醒来。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轻柔的吻,温柔的唇触碰着我的额头,我的的睫毛,我的鼻尖,我的唇瓣。
“玉兰,对不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又一次受苦了。”
贺棹砚的声音响起,可能是没有休息好,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有点哽咽。
他把脸轻轻地贴着我的脸,我感受到他脸上的:“砚哥哥,你哭了?”
听到我的声音,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玉兰,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喊医生来?”
可以听出来,他的声音里有欣喜,有担忧。
我也伸出手,像他那样捧着他的脸:“我没有不舒服,不需要喊医生。”
“对不起,玉兰,对不起。”他不停地说着,密集的吻落在我的脸上。
我知道他内心既内疚又担心,也不打扰他,让他尽情地宣泄情绪。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平静下来点,我抚摸着他的脸也是满眼心疼。
“你看看你,又把自己糟成个老头子了,我还是喜欢砚哥哥帅气的模样。”
他眼眶通红:“嗯,等下就去打扮得帅帅得,让兰儿怎么看都看不够 。”
贺棹砚摸着我脑门上的纱布包着的地方:“头还疼不疼?”
该撒娇要撒娇,该软弱要软弱,不然男人会认为你很勇敢很坚强,时间长了,他会认为你都不需要他了。
何况,现在是他奶奶的真疼啊。
“嗯,头疼,脚疼,肚子疼。”我可怜兮兮地说。
其实不用装,己经很虚弱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一滴泪从贺棹砚的脸上滚落,掉在了我的脸上,他哭了。
“兰儿,对不起,说好了要保护你,说好不让人欺负你,我又食言了。”
我抚摸着他的眼,摸着他乱糟糟的胡茬,说:“砚哥哥,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听我这么说,他强忍住情绪:“听兰儿的,我不哭,你也不要哭。”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的课怎么处理的?”我问他。
“你别担心,后天就期末考试了,我给你请了假,你就安心养身体。”
“嗯。”我眨了眨眼。
他用指腹在我脸上不停地抚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脑袋嗡嗡的,身子软弱无力,我闭上眼睛,似睡非睡地躺着。
贺棹砚一首拉着我的手,静静地坐在那里陪着我。
过了一会,他的爸爸妈妈都来了。
“玉兰,我给你熬了鸡汤,你喝点。”江阿姨把食盒打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贺棹砚伸手来接:“妈,我来吧。”
江阿姨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死到一边去,我现在看到你就心烦。”
接着,她又看着贺叔叔:“老贺,把这个不省心的带走,你们两个在这里影响我的心情。”
爷俩个很自觉地出去了,江阿姨试了试汤的温度,递给我:“孩子,慢慢喝,别烫着。”
我慢慢地喝着鸡汤,阿姨在那里和我说昨天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哦,阿砚打电话给我们,把我们两个差点吓死。”阿姨拍拍胸口。
她说:“我一接起电话,他就哭着说:妈妈,玉兰不行了,我也不想活了,给我吓得呦。”
原来,昨天晚上,贺棹砚被他爸爸叫去,两个人商谈生意上的事情。
虽然说他在学校上班,但是他妈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事情,就需要他去承担起来。
另外,他还自己有个设计公司,每天他在学校写写画画,也是在忙自己的生意。
至于为什么家里那么忙碌还要去上那个班,从他朋友兄弟的口中知道,纯粹就是为了我。
他想陪着我,看着我,至于学校那点工资,他不看在眼里。
昨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是刚刚回到家。
他从家里带了江阿姨烧好的饭,正等着我回去一起吃。
接到我的电话,他还来不及说话,我的手机就被扔了。
还好当时没有关机,他听到了我的喊叫,听到了陆子建疯狂的声音。
他冲下楼来到找我,西周黑呼呼一片,因为我和陆子建都躺在地上,他没看到人。
按照阿姨说的话,当时他心中一片绝望,手足无措。
贺棹砚强迫自己冷静,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把电话挂掉,又打了一遍,黑夜里手机铃声传来,他循声找过去。
看到扔在地上的手机,他更是乱了心神,不知我到底在哪里。
正在焦急万分的时候,却听到了陆子建的声音。
“玉兰,你怎么啦?玉兰,你醒醒,我不是故意的。”陆子建在哭喊。
贺棹砚顺着声音找过去,用手机手电筒一照,如坠冰窟。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裙子上面全部都是血,脑袋上是血,脚底下也是血。
当时的我,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一动不动,毫无生机。
陆子建把我抱在怀里哭喊着,他只知道我晕了过去,可是不知道我具体什么样。
当贺棹砚用手电筒照着我的时候,陆子建才趁着手机的光看到我的惨样,他吓得跌坐在地。
贺棹砚颤抖着抱起我,对着呆若木鸡的陆子建吼道:“你害死她了,你害死她了,我要你给她偿命!”
我跌倒的地方,其实就在小区门口,我们的车子就停在小区大门边上。
贺棹砚抱着我就往车边跑,上了车他几乎都无法控制自己,勉强把车子开到医院。
看到我进了手术室,他才给自己的爸爸妈妈打电话。
“妈妈,玉兰不行了,流了好多血,她可能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他绝望地说。
江阿姨和贺叔叔听到儿子说的话,吓得要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开着车就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看到贺棹砚的衣服上都是血,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问他话,他也不说,像个傻子一样面无表情地坐着,用阿姨的话来说,好像就剩个躯壳没有灵魂了。
无论叔叔阿姨怎么问话,他就像个木偶,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江阿姨贺叔叔两个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转来转去,不知我的情况,也不知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陆子建也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医院,他也是脸色苍白,浑身是血。
一到手术室门口,陆子建就跪倒在地,也不知是累得还是吓的。
“砚台,玉兰怎么样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玉兰!”他也后悔莫及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