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栖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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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烬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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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狼栖玉堂
作者:
总被噩梦惊扰
本章字数:
4954
更新时间:
2025-05-31

玄底金狼旗撕破晨雾时,雁门关的雪骤然凝成冰针。

沈婉琰立在残破的关楼上,看那面绣着九头神狼的巨旗掠过冻土。真正的北俾王庭铁骑终于露出獠牙——战马皆披玄铁重甲,马鞍旁悬着中原制的连弩,箭簇淬的却是北俾独有的腐骨草毒。先锋官手中金戟挑起一物,竟是三日前太子被冰封的头颅,霜白的脸映着旗面金线,恍如恶鬼狞笑。

“沈姑娘可认得这个?”贺东旸的箭尖掠过她耳际,狼牙箭钉入关楼立柱。箭尾系着的赤狐绫展开,露出北俾狼主亲笔的战书——以朱砂混着人血写就,末尾印着完整的狼神图腾。

她反手扯断赤狐绫,帛片在指间化为齑粉:“认得。三年前你父王用同样的帛书,骗我祖父开雁门议和。”

关外忽起号角,北俾重骑开始推进。地面震颤中,徐延昭踉跄奔上关楼:“姑娘!火龙车的硝石受潮,火药哑了大半!”

沈婉琰抚过关墙冰棱,寒意刺入掌心:“徐叔,带人拆了东角楼的铜钟。”她扯下半幅残旗裹住冻裂的虎口,“熔钟铸箭——我要三百支穿甲箭,箭杆刻满换婴书的字句。”

贺东旸突然擒住她手腕,狼首扳指硌进溃烂的箭疤:“你可知那铜钟是洪武年间的古物?熔了它,便是断了雁门关的龙脉。”

“龙脉?”她冷笑抽刀,刀光削落他半截袖甲,“从我被塞进沈家棺木那日起,这江山就只剩死脉!”

未时末,东角楼的铜钟在烈焰中化作赤红铁水。

沈婉琰握着首支成型的穿甲箭,箭杆上的铭文烙得掌心发烫——正是换婴书里“以婴易嗣,祸乱朝纲”八字。徐延昭将箭簇浸入腐骨草毒,幽蓝液体顺着血槽蜿蜒,映得她眼底泛出妖异冷光。

“报——!”斥候撞翻熔炉,铁水溅上衣摆,“北俾重骑己破外关,先锋营全军……全军覆没!”

她挽弓搭箭,箭尖对准关外那面金狼旗:“那就让他们的神狼尝尝,被自己毒牙反噬的滋味。”

箭离弦的刹那,贺东旸的玄甲忽然撞偏弓臂。毒箭斜插入雪地,腐骨草融了方圆三丈的积雪,露出底下埋着的森森白骨——皆是三年前议和时被坑杀的雁门守军。

“你拦我?”沈婉琰的弯刀架上他脖颈,刀锋压出一道血线。

贺东旸扯开胸甲,露出心口溃烂的狼首纹:“北俾先锋官是我同母胞弟,杀他,需用我的箭。”

关楼轰然震颤,北俾的攻城锤撞裂门闩。沈婉琰反手将穿甲箭掷给他:“那就让我看看,狼神的血是不是热的!”

他咬破指尖,在箭杆铭文上抹出血痕。弓开如满月时,狼首纹竟泛起赤光,仿佛真有一头血狼要从他心口破出。

箭矢破空的尖啸压过战鼓,金狼旗应声而裂。先锋官栽下马背的刹那,沈婉琰看见他胸甲下露出的狼瞳胎记——与贺东旸的一模一样。

——酉时初

雁门关化作炼狱。

沈婉琰踩着堆积如山的箭簇跃上城垛,火龙车的残骸在身后爆燃,热浪掀飞她束发的银簪。贺东旸的玄甲己看不出本色,腐肉混着血痂黏在箭疤上,每挥一刀便甩出串黑血。

“东南角!”他嘶吼着格开劈向她的重戟,“徐延昭在粮道埋了伏火雷!”

她旋身劈断攻城梯的铁钩,虎口震裂的血染红刀柄:“早炸了!那老东西用自己当引线……”

话音戛然而止。关楼下传来巨响,东南角腾起的火光照亮半面关墙——徐延昭的白发在烈焰中一闪即逝,怀中紧搂着北俾工兵的尸体,腰间缠满硫磺引线。

贺东旸突然拽过她扑向箭垛,身后炸开的气浪灼穿披风。热风卷来半片焦糊的定北侯帅旗,旗角金线勾着她的名字,此刻却如谶语般裹住两人。

“沈婉琰……”他喉头滚着血沫,狼首纹彻底溃烂,“换婴书最后一页……在虎符暗格里……”

她劈手夺过狼牙箭,蘸着他的血在残旗上书就军令:“要死也得等胜了再死!贺东旸,你给我撑住了!”

北俾的号角突然变调,关外亮起诡异的绿焰。真正的狼主銮驾自雪幕中浮现,十六匹墨狼拉着的铁车碾过冻尸,车帘竟以人皮制成——细看正是当年和亲贵女的肌肤,淡金狼瞳印在火光中依稀可辨。

子夜,沈婉琰在尸堆里刨出虎符。

暗格机关被血渍锈蚀,她索性用牙咬开铜钮。换婴书全本滑落的刹那,冰层下的秘密终于曝露——原来当年被换的不止她,真正的北俾狼主嫡子早在婴儿时期就被太子调包,而那孩子正是贺东旸!

“难怪……”她攥皱羊皮纸,喉间腥甜翻涌,“难怪你心口狼首纹会溃烂……这根本不是什么图腾,是太子种下的腐骨蛊!”

关楼方向突然传来狼嚎。贺东旸单膝跪在残旗下,手中弯刀己卷刃,正用断箭在冰面刻写北俾神文。狼主銮驾停在他十丈外,车帘掀起处伸出一只枯手,指尖捏着枚浸毒的银铃。

“我的儿……”狼主的嗓音如砂纸磨铁,“杀了那女人,你仍是北俾的狼王。”

沈婉琰的穿甲箭破风而至,却被墨狼凌空咬住。她纵马冲入战圈,弯刀劈开车帘的刹那,瞳孔骤然紧缩——銮驾内端坐的哪里是人?分明是具裹着金缕玉衣的腐尸,尸身心口插着支定北侯府的旧箭!

贺东旸突然暴起,断箭捅入腐尸眼眶:“三年前这一箭没要你的命,今日补上!”

尸身轰然炸裂,飞溅的毒液腐蚀了整架銮驾。沈婉琰拽着贺东旸滚进冰河,墨狼的利齿擦着她后颈划过,撕下半幅带血的披风。

——五更天

冰河下的暗流卷走最后一声狼嚎。

沈婉琰浮出水面时,怀中紧搂着昏迷的贺东旸。他心口的狼首纹己褪成淡青,腐骨蛊随着狼主身死渐渐消散。对岸残存的北俾铁骑正在溃逃,玄底金狼旗被践踏在冻土中,露出背面绣的中原螭纹——竟是太子私兵的战旗!

“赢了……”徐延昭副将拖着断腿爬来,手中握着半截帅旗,“我们赢……”

沈婉琰的弯刀突然贯穿他胸口。副将瞪大的眼中映出她冰冷的面容:“三日前粮仓投毒的手令,是你传给太子的。”

血沫从他嘴角溢出:“你……怎知……”

“因你甲缝里卡着东宫特供的龙涎香。”她拧转刀柄,“徐叔临死前,在我掌心写了你的名字。”

朝阳刺破血雾时,贺东旸在她怀中苏醒。他指尖抚过她腕间狼瞳印,忽然低笑:“沈姑娘现在可愿回答……你想要的是江山,还是……”

关外忽响起陌生的凯旋号,新铸的玄色王旗漫过山脊。旗下铁骑皆着定北侯府旧甲,为首将领高举的鎏金匣中,盛着传国玉玺与万民血书。

沈婉琰将虎符按进他掌心:“我要这烽烟散尽处——”

她扯下半幅残旗裹住两人交握的手,旗面“忠”字被血浸透,在朝阳下泛出诡异的金红。

“——再无沈婉琰,也无阿史那旸,只有焚烬旧世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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