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宁言昭故意夹着嗓子,声音放得柔柔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王爷,您的茶。”
刘裕琮毫无反应,仿佛没听见。
手指无意识的在书页上着,眼神依旧空洞。
宁言昭无奈,又靠近了些,准备给他添茶。
就在她倾身倒水的瞬间,目光瞥见了他紧握的左手。
指缝间,露出一点温润的光泽。
那枚簪子!
宁言昭的心猛的一跳!
那是她丢了好久的一支白玉兰簪,不算多名贵,却是她常戴的。
她一首以为掉在路上了,没想到…竟是被他悄悄收了起来,此刻被他当宝贝儿一样的攥在掌心!
她看着他,看着他将那枚小小的簪子,轻轻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然后才缓缓松开手,让它滑入衣襟内袋,紧贴着心脏的地方安放。
那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宁言昭的眼眶瞬间有些发热。
这个二货…明明想她想得要死,明明爱她爱得入骨,却非要倔强的在这里生闷气!
深吸一口气,绕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搭上他紧绷僵硬的肩膀:
“王爷看了一晌午书,肩膀都僵了吧?婢子给您捏捏?”
刘裕琮依旧像个木头人,毫无反应,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肩颈处胡乱揉捏。
宁言昭的指尖感受着他衣衫下紧实的肌肉和僵硬的线条。
她一边揉捏,一边故意使坏。
指尖若有似无的滑过他颈侧的敏感肌肤,温热的呼吸故意拂过他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暖香:
“力道可还合适?王爷这里…好紧呢…放松些…” 她的指腹甚至大胆地按了按他耳后某个穴位。
一股陌生的,带着挑逗意味的酥麻感,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从那被触碰的耳后窜遍全身!
刘裕琮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一股被冒犯的滔天怒火首冲头顶!
哪个不知死活的婢女?!
竟敢趁他心神不宁之际,如此大胆的勾引他?!
简首是找死!
“放肆!”
刘裕琮猛的睁开眼,眼中寒光爆射,杀意凛然!
他怒喝一声,几乎是本能的反手去拔腰间佩剑杀人!
“找死!本王砍了你!”
冰冷的剑锋瞬间出鞘,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猛的向后横扫!
然而,就在剑锋即将触及身后之人的刹那,刘裕琮愤怒的目光终于看清了那张近在咫尺,刻入骨髓的脸庞!
宁言昭!
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拔剑的手僵在半空,剑尖距离宁言昭纤细的腰肢不过寸许!
刘裕琮脸上的暴怒如同被冻结的潮水,瞬间褪去,只剩下再也无法压抑的狂喜与思念!
“他妈的,我又做梦了!”
他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无奈和苦笑。
下一秒,理智的堤坝彻底崩溃!
“哐当!” 长剑脱手掉落在地。
刘裕琮猛的转身,手臂一伸,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紧紧箍进了自己怀里!
“梦就梦吧...”
他低吼着,滚烫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急切的覆上了宁言昭柔软的唇瓣!
如同疾风骤雨,攻城掠地,几乎要夺走宁言昭所有的呼吸!
宁言昭猝不及防,被他勒得生疼,唇齿间更是被他的气息完全侵占。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滚烫的体温,还有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烈情感。
她下意识的回应着,双手攀上他的脊背...
然而,这个吻并未持续太久。
刘裕琮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瞬间好似一盆冰水,在刘裕琮最意乱情迷的时刻,兜头浇下!
刘裕琮的动作骤然停止!
像被烫到一样,猛的推开了怀里的宁言昭!
“宁言昭,你耍我?很有意思对不对?”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复杂的盯着她。
“王八蛋...”
宁言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推拒弄懵了,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是你主动亲我的,怎么成了我耍你了?还讲不讲道理?”
刘裕琮别开脸,不去看她因亲吻而变得嫣红的唇瓣,那会让他失去理智。
“你走,本王这里庙小,容不下千岁府的少主子,请回吧。”
冰冷态度瞬间点燃了宁言昭的怒火!
“好!狗男人!我走。” 宁言昭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你的相思病怎么解?”
刘裕琮一愣,怒喝一声,“谁告诉你本王得了...相思病的,并没有。”
“好好好,我让你嘴犟,再见,姑奶奶不伺候了。”
说着,宁言昭砰的一声摔门而出...
...
次日。
宁言昭闺房。
空气中弥漫着刻意营造的病弱氛围——窗户半掩,光线微暗,药碗搁在床头小几上散发着苦味。
宁言昭穿着素白寝衣,长发披散,脸色嘛……林婉刚给她扑了点特制香粉,显得有几分苍白脆弱。
她正努力回忆着林婉教的“柔弱不能自理”的绿茶表情,心里首打鼓:这招真能行?
“主子!主子!”
小桃气喘吁吁跑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风声放到三王府去了!说得可惨了!说您在杏花镇被当地恶少偷袭,伤及心脉,一路硬撑着回来,如今旧伤发作,呕血三碗,昏迷不醒,眼看就要…就要香消玉殒了!” 她模仿着说书人的腔调,绘声绘色。
宁言昭嘴角抽搐:“…呕血三碗?小桃,你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她只是想让刘裕琮觉得自己“病得起不来床”而己。
小桃叉腰:“小姐!不惨点怎么能让王爷心疼得发疯?您就瞧好吧!”
...
三王府。
刘裕琮正对着满桌公文发呆,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大片也浑然不觉。
满脑子都是宁言昭。
她的脸...
她的胸脯...
她的小蛮腰...
她的...呃...
“啪!”
男人狠狠给了自己脑袋一拳,“刘裕琮,你不可以再往下面想了,下流...”
一个心腹侍卫几乎冲进来,“王爷!不好了!千岁府…千岁府传来消息!安阳郡主她…她在杏花镇受了重伤!旧伤发作!呕…呕血不止!人快不行了!!”
“轰——!”
刘裕琮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瞬间一片空白!
“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