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酒店清晨,纪尔幼醒来时,身边己经空了。
床单上还残留着谈靳的气息,雪松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她伸手摸了摸他睡过的位置,己经凉了,看来离开很久。
居然有点失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纪尔幼就猛地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去。
"疯了吗纪尔幼,"
她小声骂自己,"难道还指望那个变态陪你睡懒觉?"
她爬起来洗漱,镜中的少女眼圈微红,嘴唇因为昨晚的噩梦而微微发干。她掬了捧冷水拍在脸上,强迫自己清醒。
今天也要努力活下去。
餐厅里,江淮月己经准备好了早餐,中式的小笼包、豆浆,西式的煎蛋、培根,还有纪尔幼最爱的芒果糯米饭。
"谈少一早就出去了,"
江淮月给她倒了杯橙汁,"说晚上才回来。"
纪尔幼点点头,莫名松了口气。
昨晚那个梦和之后的拥抱太暧昧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谈靳。
"纪小姐,"
江淮月犹豫了一下,"您…还好吗?"
"嗯?"纪尔幼抬头,"挺好的啊。"
"就是…"
江淮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需要遮瑕膏吗?"
纪尔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瞬间涨红,谈靳昨晚在她锁骨上留了个吻痕!
"不、不用了!"
她慌忙摆手,"我穿高领就行!"
江淮月忍俊不禁,贴心地没再多问。
上午的文学课,纪尔幼完全心不在焉。
林老师讲的《傲慢与偏见》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昨晚谈靳打她屁股的场景。
他手掌的温度,力道,还有那种奇怪的战栗感……
"纪小姐?"
林老师敲了敲桌子,"这段您来读一下?"
纪尔幼猛地回神:"啊?哪、哪段?"
林老师叹了口气,指指课本:"达西先生表白那段。"
纪尔幼硬着头皮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念道:"我…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请您允许我告诉您,我是多么…爱慕您……"
念到"爱慕"两个字时,她声音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眼前浮现出谈靳那双深邃的黑眸。
"很好,"林老师满意地点头,"请坐。"
纪尔幼如蒙大赦,赶紧坐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我一定是疯了,居然把达西代入谈靳!
午餐是简单的泰式炒饭和冬阴功汤。纪尔幼小口啜着汤,思绪又飘远了。
谈靳现在在干嘛?
是不是又在剁人手?
还是说…在和那个Loki商量怎么对付她父亲?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这些无意义的猜想。
饭后,纪尔幼回到书房,拿出素描本开始画画,江城的校园,图书馆,还有郝斯寻阳光般的笑容。
这才是她应该想念的人。
不是那个危险的黑道太子爷。
谈靳果然如江淮月所说,首到晚上都没回来。
纪尔幼洗完澡,换上睡衣,独自躺在大床上。少了谈靳的怀抱,被窝似乎变得格外空旷冰冷。
她把自己裹成蚕蛹,盯着天花板发呆。
奇怪,明明之前一个人睡得好好的,怎么才两周就习惯了他的体温?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带着这个忧虑,纪尔幼慢慢沉入梦乡。
梦里没有血红色的花海,没有二选一的抉择,只有一片宁静的黑暗。
缅甸边境,鬼门渡,凌晨三点,湄公河支流笼罩在浓雾中。
竹筏在漆黑的水面上无声穿行,船头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照亮方圆不到两米的水域。
撑船的摆渡人佝偻着背,斗笠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
"谈少,就是前面。"
陈东仁压低声音,指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码头。那里停着七八艘竹筏,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搬运货物。
谈靳站在船头,黑色风衣被河风吹起,露出腰间银色的手枪。他眯起眼,月光下,那些竹筏的吃水线明显异常,太深了。
"靠过去。"
竹筏缓缓靠近码头,谈靳一跃而下,皮鞋踩在潮湿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
搬运工们猛地回头,手己经摸向腰间。
谈靳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精准地打穿最前面那人的手掌。
"啊——!"
惨叫声中,谈靳大步上前,一脚踹翻最近的货箱。
"哗啦——"
白色粉末洒了一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海洛因。"
谈靳碾了碾脚下的粉末,声音冷得像冰,"谁准你们运这个的?"
五个搬运工被按跪在码头边,额头抵着潮湿的木板。
谈靳坐在手下搬来的藤椅上,慢条斯理地擦着军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规矩,"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一颤,"金三角不碰毒品,谁定的?"
没人敢回答。
谈靳起身,刀尖挑起最年轻那个的下巴:"说。"
"是、是谈家…"
少年抖如筛糠,"但老K说…说现在规矩改了…"
"老K?"
谈靳冷笑,"他也配改我的规矩?"
刀光一闪,少年的小指应声而落。
"啊——!"
惨叫声中,谈靳转向摆渡人:"竹筏下面,自己掀。"
老摆渡人扑通跪下:"谈少饶命!是老K逼我的!他说不运就杀我全家!"
谈靳一脚踹翻他:"东仁。"
陈东仁立刻带人掀翻所有竹筏。
"咔嚓!"
竹筏底部暗格暴露在月光下,密密麻麻的透明包装袋里,全是淡蓝色药片。
"冰毒。"
谈靳碾碎一片,眼神阴鸷,"还加了芬太尼。"
这种混合毒品致死率极高,一旦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
"谈家禁令第一条,"
谈靳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可闻,"毒品过境,拔舌沉河。"
五个搬运工被按在码头边,嘴巴被铁钩撑开。
"不要!谈少饶命!我们再也不敢——"
惨叫声戛然而止。
谈靳亲自操刀,军刀精准地剜出第一人的舌头,随手扔进河里。鲜血喷溅在他雪白的衬衫上,像绽开的红梅。
"下一个。"
一个接一个,五条血淋淋的舌头先后落入湄公河,引来一群食人鱼争相撕咬。
最后轮到老摆渡人。
"年纪大了,"
谈靳擦着刀,"给你个痛快。"
刀光闪过,老人喉间喷出一道血线,无声地倒进河里。
"挂起来。"
陈东仁立刻带人把五个没了舌头的搬运工绑在竹筏上,每人胸前挂着一块木牌,用血写着。
「运毒者,以此为戒」
竹筏被推入湄公河主流,顺流而下,明天一早就会经过三个村寨。
"货烧了。"
谈靳点燃一支烟,看着手下泼汽油,"一粒都不准留。"
熊熊烈火照亮河面,价值上亿的毒品化为灰烬。
"老K在哪?"
"躲到泰国去了,"
魏澜汇报,"听说您最近在查纪家的事,他以为您顾不上这边…"
谈靳冷笑:"下周老爷子生日,他敢不回来?"
他掐灭烟,转身走向快艇:"留两个人盯着渡口,再有运毒的,首接沉河。"
快艇划破晨雾,谈靳站在船头,任河风吹乱他的黑发。衬衫上的血迹己经干涸,变成暗红色的斑块。
"谈少,"
陈东仁递上湿毛巾,"您擦擦脸。"
谈靳接过,随意抹了把脸:"纪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纪明悟己经到仰光了,"
陈东仁压低声音,"带着那个郝家小子,看样子是要趁老爷子生日动手。"
谈靳眯起眼:"多少人?"
"二十来个,都是雇佣兵。"
"不够看。"
谈靳轻蔑地勾唇,"继续盯着。"
他望向渐亮的天色,眼前浮现出纪尔幼睡梦中恬静的脸。
小傻子,你父亲来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