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边缘，小舞晃着腿看着唐三他们己经结束了训练，宁荣荣安静地坐在一旁，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一道颀长的影子落在草地上。小舞扭头，眼睛一亮：“凌夏哥！” 宁荣荣抬头，看到夕阳勾勒下的凌夏，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耳根微红。
“凌夏哥，你怎么来啦？”小舞笑嘻嘻跳起来。凌夏目光扫过场中，揉了揉小舞的头发道：“路过，看到你们在这边，就过来看看。”
小舞看看凌夏，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有些局促的宁荣荣，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她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哎呀，我突然忘记要和竹清训练武魂融合剂来着。”
她转向宁荣荣，笑容带着点促狭，“荣荣，你陪凌夏哥走走呗？我得去找竹清了。”
“小舞你……”宁荣荣一愣，刚想说什么，小舞己经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晚风里飘荡。跑出几步，她还回头冲宁荣荣眨了眨眼，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一想到小舞说的，再回想起自己对骨头爷爷和对爸爸他们的方式，总不能让自己在凌夏的面前也撒娇吧。
宁荣荣的脸颊彻底红了，像熟透的樱桃。她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裙边，不敢去看凌夏的眼睛。
“走走吧。”凌夏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宁荣荣低低“嗯”了一声，像只温顺的小猫，跟在凌夏身后半步的距离。
夕阳沉得更深了，将两人的影子在布满碎石的小径上拉得细长。
白日里的喧嚣渐渐褪去，学院深处那些古老的树木投下浓重的、不断延伸的暗影。宁荣荣的裙摆拂过路旁低矮的灌木，发出沙沙的轻响，混杂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衬得周遭一片静谧。
“那个……”宁荣荣的声音很轻，打破了这份安静，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凌夏哥，我……我想加入你们。”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凌夏被夕阳勾勒出锋利线条的侧脸。以前怎么没有发发现，怎么突然觉得凌夏怎么这么帅！
凌夏的脚步没有停顿，目光依旧看着前方曲折的小径，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宁荣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定，“我知道我以前……可能有点任性，但我可以改！我的七宝琉璃塔辅助能力很强的！而且……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倔强，“我不想再被他们当成需要保护的瓷娃娃了。跟着你……能学到更多。”
凌夏终于微微侧过头，他的目光在宁荣荣那张写满了认真和忐忑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
“哦？”凌夏对宁荣荣的改变有点意外，不知道小舞是怎么办到的。
宁荣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力点头：“嗯！我也能吃苦的！真的！”
“说都会说，就看做是不是真那样做了，”凌夏的语气依旧平淡，脚步一转，偏离了主路，走向旁边一片杂草丛生、堆着些废弃训练器材的空地。
他随手一指角落里一块蒙着厚厚灰尘、半人高的不规则金属块，“来，把它搬到那边。”他指向空地另一头，距离足有二十多米。
宁荣荣看着那块布满锈迹、棱角狰狞的金属疙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的裙子和纤细的手指，小嘴微微。
她下意识地想召唤七宝琉璃塔用魂力辅助搬运，却听到凌夏的声音传来：“不能用魂力。”
她咬了咬下唇，走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有些笨拙地抱住那块冰冷沉重的金属。
“唔……”一股巨大的重量压得她手臂一沉，娇小的身体晃了晃。
金属粗糙冰冷的触感和灰尘的呛人味道让她皱紧了眉头。她深吸一口气，白皙的脸颊因为用力而微微涨红，纤细的手臂肌肉绷紧，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动起来。裙摆蹭上灰尘，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好不容易挪到指定地点，宁荣荣几乎是脱力地把金属块往地上一放，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她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汗水沿着鬓角滑落，沾湿了几缕发丝，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显得有些狼狈。
“再搬回去。”凌夏看到宁荣荣搬到了指定地点后，又让她搬回原处。
宁荣荣深吸了一口气，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金属搬回了原地。
“就……就这种程度的话……”她喘着气，努力挺首腰背，扬起下巴，声音带着点不服输的倔强，“我也是可以的！”
天色己经彻底暗沉下来，浓重的墨蓝色吞噬了最后一缕霞光。训练场的方向早己没了声响，整个学院仿佛陷入了沉睡，只有稀疏的星子在天幕上闪烁。
凌夏随意地在一块还算平整、布满岁月痕迹的青石上坐下，姿态放松。他抬眼看着站在面前、衣裙沾了灰、发丝微乱却强撑的宁荣荣。
“来，给我揉揉肩膀，有点酸痛。”凌夏扭了扭脖子。
宁荣荣也是十分听话的来到了凌夏身后，柔弱无骨的小手规律的按着。
按了好一会儿，凌夏才开口：“荣荣，你如果不在史莱克了，你父亲那边不会说什么吗？”
宁荣荣马上把话接了过去：“凌夏哥，这个你放心，我爸爸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我爸爸说尊重我的选择。”
凌夏闭着眼睛，缓缓的开口：“有点渴了。”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宁荣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新的指令。
她看了看凌夏那张在微暗光线下显得更加轮廓分明的脸，抿了抿唇，小声应道：“我去弄点喝的来。你……你就在这里等我？”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凌夏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在假寐。
宁荣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宿舍区的小径尽头。夜色浓稠如墨，虫鸣似乎也稀疏了，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带着一股莫名的凉意。
宁荣荣刚走，凌夏就站起身嘿嘿的笑了笑：“嘿嘿，这装起来的感觉真带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