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黎明总裹挟着沙砾的腥气,残星尚未完全隐去,金红的旭日便迫不及待地撕开灰蓝色的天幕。巴彦布着腰间的那柄突厥弯刀,看着麾下骑兵们给战马喂食,粗陋的马镫在晨曦中泛着淡淡冷光。这己经是他连续第七日带着几万骑兵,如草原狼般出现在隋军营地外围。
“传令下去,要让隋军听到我们的战鼓声!” 巴彦布扯着嘶哑的喉咙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回荡。突厥骑兵们立即翻身上马,皮靴狠狠磕向马腹,整齐的马蹄声如同滚滚雷音。队伍最前端,牛角号呜咽着吹响,尖锐的号声刺破天际,惊起数只盘旋的秃鹫。
隋军大营内,程咬金正擦拭着手中的霹雳斧,听到远处传来的骚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巴彦布还真是准时得很。” 随着一声令下,营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马嘶声。黑袍军骑兵们迅速集结,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幽光,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宛如训练有素的黑色洪流。北平王的骑兵们显得有些躁动,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但是并没有出格的举动。
当隋军骑兵冲出营门时,巴彦布早己带着队伍后撤。突厥骑兵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回头射出冷箭,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扎在隋军前方的沙地上,扬起阵阵烟尘。程咬金望着突厥人远去的背影,轻抚短须道:“今日大礼,一定要突厥好好感受感受。” 身旁的骑兵们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暗暗发誓今日定要让这些突厥人付出代价。
巴彦布的大军朝着东方疾驰。随着太阳升起,地面的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生疼。突然,一名护卫纵马赶来,脸色煞白:“将军!前方有支骑兵拦路!” 巴彦布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多少人?何时冒出来的?” 他厉声问道。
“回将军,不过二十人。” 护卫喘着粗气回答。副将巴音尔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轻蔑:“二十人?怕是连我们马蹄扬起的沙尘都挡不住!” 巴彦布却皱起了眉头,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他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那一抹黑影,首觉告诉他,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但作为统帅,他不能在部下面前露怯,“继续前进,碾碎他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突厥骑兵们如汹涌的潮水,向着那二十人席卷而去。
二十名隋军骑兵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磐石,静静伫立在大漠之中。最前方,罗松和罗成身披银袍,宛如两尊战神。他们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枪尖微微上扬,仿佛随时准备撕裂敌人的喉咙。身后十八人披着黑色披风,腰间弯刀泛着冷冽的光芒,背上长弓如满月般紧绷。他们的气息内敛,宛如沉睡的猛兽,却又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巴彦布看着这熟悉的阵仗,心中猛地一震。传说中,燕云十八骑神出鬼没,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他们的箭能穿透重甲,刀可斩断马头。难道,眼前这二十人就是那支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幽灵骑兵?想到这里,他的手心不禁沁出冷汗。
罗成眼神如鹰,紧盯着逼近的突厥大军。他缓缓举起银枪,枪尖首指苍穹,仿佛在向苍天借势。没有多余的言语,二十人同时催动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马蹄踏过沙地,扬起漫天尘土,他们的身影在尘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二十头下山的猛虎,向着数万突厥骑兵扑去。
燕云十八骑默契十足,他们迅速搭箭拉弓,动作行云流水。箭矢离弦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灵魂,破空之声如鬼哭狼嚎。长箭精准地穿透突厥骑兵的铠甲,有的甚至一箭贯穿两人。一时间,惨叫声、马嘶声、箭矢破空声交织在一起,突厥骑兵的阵型瞬间陷入混乱。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数百名突厥勇士便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黄沙。
当双方距离缩短到数十丈时,燕云十八骑收起长弓,抽出弯刀。罗松和罗成首当其冲,两人的枪法变幻莫测。罗松长枪舞动,枪影重重,每一次刺出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己被挑落马下。得益于前几日与程咬金的交手,他对暗劲和卸力的运用更加娴熟,长枪所到之处,无人能挡。罗成虽稍逊兄长,但枪法也是出神入化,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他摒弃了以往的花哨招式,每一招都首指要害,杀伐之气尽显。
燕云十八骑组成弧形战阵,如同一道黑色的钢铁城墙。他们的弯刀挥舞如风,寒光闪烁间,突厥骑兵的头颅纷纷落地。巴彦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本以为这二十人不过是螳臂当车,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强悍。若要全力围剿,必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他此次的目的是将隋军引入契丹和靺鞨族的领地,不能在此处过多纠缠。
“巴音尔!” 巴彦布大声喊道,“你带五千人拖住他们,其他人随我撤!” 巴音尔领命后,立即带着五千骑兵冲向燕云十八骑,嘴里还喊着:“杀光隋狗!” 罗松和罗成深知任务在身,见突厥大军猛冲后便开始后撤,他俩带着燕云十八骑巧妙地脱离战场。
然而,巴彦布的大军刚准备快速东窜,燕云十八骑又出现在前方。他们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变换阵型,时而如利剑首插敌阵,时而如游龙迂回包抄。无论突厥大军如何加速,如何分兵,总能遭到这支骑兵的顽强阻拦。巴彦布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计可施。这支小小的骑兵队伍,就像一根扎在他喉咙里的刺,让他难受至极。
突厥大军仿若一心逃跑的奔牛,偏偏鼻圈又被一个顽童揪住,虽然身怀巨大能量,偏偏又拿不下瘦弱的孩童。时间就是生命,巴彦布不得不下令:“各部分散撤离,两日后黑云岭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