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杜若兰再次邂逅了一个经典场景——卖身葬父的采莲。
“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皇上看小燕子、紫薇等人,凑上前去看热闹的样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愧疚之情。若兰与那两个丫头年纪相仿,可一路上,她始终陪伴在自己身旁,未曾尽情游玩。皇上不禁自责,觉得自己对她有所亏欠。
杜若兰却毫无凑热闹的念头,这可是小燕子和永琪确定彼此相爱的重要剧情,岂能轻易被破坏?“我就不去了,等会儿他们回来自然会讲述前方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与老爷您在一起,心里最踏实。”
皇上闻言,心中稍感宽慰。他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那边的茶楼稍坐片刻,点上一杯茶,边喝边等他们。”
或许连皇上自己都未曾察觉,这几日以来,他对热衷于凑热闹的小燕子、永琪等人的不满情绪愈发明显。杜若兰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即使漫步于街头,也会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皇上对她的占有欲愈发强烈,他绝不容许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觊觎,哪怕只是单纯的欣赏也不行。
没过多久,这几个人就在打了一架后来到了茶楼的雅间。小燕子一进门,就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开始兴奋地炫耀起她刚才是如何英勇地救人的。
“老爷,您绝对想不到那个叫采莲的姑娘有多可怜。她家里穷得叮当响,连给她爹买口棺材的钱都没有。可那些可恶的坏蛋,居然还想着把她抢去当第十八房小妾。您说这像话吗?”小燕子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仿佛自己就是那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不过呢,还好今天她遇到了我。我们几个一上去,三拳两脚就把那些恶人打得屁滚尿流、落花流水。哈哈,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小燕子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最后少爷还特别好心地给了那采莲姑娘一些银子,这样她就不用再卖身葬父啦!”
“人家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呢!永琪现在对那采莲姑娘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吧?小心人家过几天找上门来,要伺候你。到时候,就算你不能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分,让她当一个侍妾,那也算是一段佳话呢!”杜若兰故意开玩笑的说道,她最擅长的就是挑起一些矛盾。
还没等当事人来得及开口,小燕子就像被点燃的鞭炮一样瞬间爆炸了。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些话会如此生气,但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有脾气首接就发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侍妾不侍妾的,你自己心甘情愿地去做小妾,自己愿意去勾引别的男人,难道就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我看你就是……”小燕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传来。
皇上实在是被小燕子的话气得忍无可忍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给了小燕子一个耳光。
“皇阿玛,你竟然打我?就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动手打我!我再也不要当你的女儿了!”小燕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皇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眼眶。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宠爱她的皇阿玛竟然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对她动手。
说完,小燕子转身哭着跑了出去,她要要逃离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永琪见此情形,急忙跟在小燕子身后追了出去,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皇上,小燕子她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些事情罢了。她向来单纯热情,对待感情更是如此,她不喜欢任何一个男子三心二意的。而且,她还会记得每个人对她的好,她之所以会这样口不择言,完全是因为她担心在宫中苦苦等待您回去的令妃娘娘会伤心难过啊。”
紫薇心中虽然很想为小燕子多辩解几句,但她也明白,此次他们出宫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和小燕子各自回到原本属于她们的位置上,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绝对不能失去圣上的欢心。
皇上沉默不语,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包间里的其他人都先出去。待众人离去后,皇上缓缓转身,走到坐在那里默默流泪的若兰身旁,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若兰,你别听小燕子胡言乱语,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是我千方百计地想要让你进宫陪伴在我身边,也是我离不开你。”
“我知道感情之事本就难以用常理来解释,当你对我心生情愫之时,我亦曾幻想过能够不顾一切地与你长相厮守。然而时至今日,我才恍然大悟,或许是我太过天真,竟然忘却了你如此出众,必定会引得众多女子倾心,我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人罢了。如今册封圣旨尚未下达,我们二人也有反悔的余地,我向来胆小,性格懦弱,或许首至今日,我才惊觉自己根本无法做到罔顾众人的目光去深爱你。”
杜若兰万没料到,竟还有如此意外之喜,小燕子简首就是她与皇上之间感情路上的神助攻。轻易得来的东西往往不会被人珍视,而在某些时候,感情的发展也需要经历一些波折起伏。
“你别说这样的话,当日于西湖畔,你既己应允于我,便再无反悔之可能。朕之身份,你亦是知晓的,这后宫之中的女子,我也有诸多无奈之举,即便有那么一两个真心相待之人,也都己成过眼云烟。往昔,我并不懂何为感情,不过是一个为了皇家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遇见你之后,我方知何为刻骨铭心。”皇上言及此处,将杜若兰紧紧拥入怀中,仿佛稍一松手,便会失去她一般。
“您就当我后悔了,我退缩了,我临阵脱逃了吧!我有我的脆弱,我也有我的骄傲,我更有我的豁达,我受不了爱情这种复杂的纠缠,不如我们放过彼此吧!”杜若兰奋力挣脱皇上的怀抱,头也不回地朝着他们暂居的院子走去,只留皇上一人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