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春尽有些意外地看着从出站口走过来的两个弟弟，反应过来后又主动伸手帮他们拿行李：“才几个月没见，感觉变化了不少。”
“哥，我们自己拿就行。”奚望笑着说，“过年才见的面，也很久了。”
奚越也开口了：“我们这么大了，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了，还麻烦哥专门跑过来接我们。”
奚春尽带着他们往外走：“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长大了反而还和哥哥生疏了。”
“聿钦哥没来吗？”
“他在路边等，出站口不让临时停车，我们走过去。”
没走多远，张聿钦的车就向着这边开了过来。
奚望一上了车，就大方地喊了人：“姐夫好！”
奚越听着不对劲，低声问他：“不应该叫姐夫吧？”
“叫聿钦哥就好。”奚春尽听得有点不好意思，又主动向张聿钦介绍，“这个是小望，这个是小越。”
“长得很像。”张聿钦言简意赅。
奚春尽笑了笑：“是，小时候更难分清。”
两个弟弟看着奚春尽的模样，总觉得有了很大变化，似乎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这个姐夫看上去似乎有些冷淡，不知道平时对奚春尽好不好，但总感觉像是不太欢迎他俩来。
只是简短地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除此之外也没有太多的话语。
也是，招待娘家人确实有点麻烦。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忽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吸引了注意力。
是两个大红包。
奚春尽也有些惊讶，看着张聿钦一边转方向盘，一边将红包递给后排的两人：“准备得太匆忙，也没想好要送什么。”
“接着吧。”奚春尽生怕会影响开车，连客套的话都直接省略了。
“谢谢聿钦哥。”两人欢天喜地地接下了红包。
等到了家，阿姨已经准备好饭菜了，奚春尽看了一眼，今天的菜式不像平时那么清淡，或许是为了照顾两个年轻弟弟的口味。
在饭桌上，本来已经准备好被聿钦哥盘问有关他俩的情况了。结果张聿钦什么也没说，只有奚春尽在高兴地跟他们聊天，奚望和奚越很轻松地吃完了这顿饭。
他俩打算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却被张聿钦拦住了：“没关系，一会儿有阿姨来收。你们坐一天车了，先休息休息吧。”
“房间在这边。”奚春尽带着他俩走进走廊。
他们顿了顿，问道：“这是主卧吧？我们睡进去应该不太好。”
“这是我的房间，”奚春尽走了进去，“已经给你们铺好床啦，应该睡得下。”
他们在家的房间更小，这张床已经绰绰有余了。
“谢谢哥。”于是两人没再纠结，走了进去。
奚春尽没多打扰，跟他们说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张聿钦站在走廊上，若有所思。
可等人一过来，他就将奚春尽抱住了。
像奚春尽这样的家庭，父母教育出来的孩子好像都很怕给别人添麻烦。
但是奚春尽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又因为身体的特殊性，从小过得肯定更不容易。
突然被抱住，奚春尽也有些好奇，微微抬头去看：“怎么了？”
“没怎么。”张聿钦回答得平淡，又仿佛给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就想抱一下。”
“好。”奚春尽点头，安安静静地任由对方抱着。
过了一会儿，主卧的门忽然被打开，奚越的声音传来：“哥，你有多余的充电器吗，我……”
他的声音卡了一半，又笑着关上了门：“我抢奚望的用。”
奚春尽也一怔，他们家从来不会有这么亲昵的举动，每个人之间都像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奚望和奚越还好，但在印象里，爸妈从来没对自己表现过亲密的行为。
怀抱来不及彻底松开，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于是奚春尽有些尴尬地抬眼望向张聿钦，发现对方正笑意浅淡地看着自己。
“我们也去午睡。”他的双手没松开，还揽在奚春尽的腰间。
与此同时，卧室内的奚越语气神秘地跟奚望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奚望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
“聿钦哥正和咱哥抱着呢，好像还亲上了。”
“什么！”奚望话语未变，神色却雀跃了起来，声音也激动几分。
“我也去看看。”他思考了一瞬，要往外跑。
“你别打扰人家夫妻俩了。”奚越叫住了他，“看来哥过得挺幸福。”
“聿钦哥看着不怎么说话，但对人还可以。”奚望拿出口袋里那个红包，“摸着可厚了。”
两人兴奋地拆开了红包，在看到里面的金额时，同时陷入了缄默。
他们在缄默之中数了好几遍张数，最后望着彼此，不再说话。
——这够他们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