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轻却老神在在地坐在车里,甚至悠哉地了二郎腿。
“施主,淡定。”
她笑眯眯地安慰,“他们这是嫉妒你有这个机会。”
沐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纪轻轻赶快闭嘴:“阿弥陀佛,施主,冲动是魔鬼。”
他真是越来越暴躁了!!!还我小奶狗!
沐归黑着脸把马车停在了一家普通客栈前。
——不是他不想住豪华客栈,而是纪轻轻这个穷光蛋连一枚铜板都掏不出来!
“施主,等贫僧有钱了,一定还你。”
纪轻轻从马车里钻出来,语气诚恳得仿佛真的会还钱一样。
沐归冷笑:“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阿弥陀佛。”纪轻轻双手合十,打断他的翻旧账,“施主,过去心不可得。”
沐归:“……?”
——这和尚居然用佛经堵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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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栈。
纪轻轻一身僧衣,戴着面具,光头顶着夕阳余晖,亮得晃眼。沐归则臭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他八百万灵石。
客栈大堂里的修士们顿时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的?怎么从未见过?”
“不知,还是个和尚。”
“那车夫倒是有点眼熟……好像是五行殿苗峰的大弟子沐归?”
“沐归?!天才榜第八的那个?”
“对,就是他!”
“那他怎么给一个和尚当车夫?”
议论声小声讨论毫不避讳,随意想要仔细听还是能听到的
沐归额角青筋首跳,拳头捏得咯吱响。
纪轻轻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淡定地走到柜台前,对掌柜道:“两间上房,要临街的。”
掌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沐归,小心翼翼道:“这位大师,上房一晚要五十灵石……”
纪轻轻转头,面具下的眼睛无辜地望向沐归。
沐归:“……”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受这罪?!
二楼雅间,两名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青衣公子摇着折扇,笑得风流倜傥:“临渊,你就不好奇沐归为何跟着一个和尚?”
对面的黑衣男子神色淡漠,修长的手指着茶杯,只回了一个字:“嗯。”
青衣公子挑眉:“不是吧?慕临渊,我可不信你不好奇!”
慕临渊抬眸,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他目光落在楼下纪轻轻光亮的头顶上,半晌,薄唇微启:
“很快会再见的。”
青衣公子一愣,随即笑得意味深长:“也对,来金古国不都是为了那个……”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纪轻轻清亮的嗓音:
“施主,再加一壶梅子酒!”
沐归暴怒的声音紧随其后:“你一个和尚喝什么酒?!”
青衣公子“噗嗤”笑出声,扇子掩面:“有意思,真有意思……”
掌柜的左右为难,额头冒汗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酒……上还是不上啊?”
“不上!”
沐归斩钉截铁。
“上!”
纪轻轻寸步不让。
两人隔着面具和空气对视,仿佛有火花噼里啪啦炸开。
掌柜的腿都软了,心想这俩位不会在店里打起来吧?
突然——
纪轻轻幽幽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近日参禅,偶有所悟,需借酒助兴……”
沐归眼皮狂跳:“你参禅和喝酒有什么关系?!”
纪轻轻理首气壮:“酒肉穿肠过,神佛心中留。”
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