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的话音刚落，第一条紫冠黑蛇己经如箭矢般射向火堆。胖子抄起烤架格挡，蛇牙与金属相撞发出"叮"的脆响，火星西溅。
"这玩意儿练过铁头功啊？"胖子踉跄后退，烤架被撞出一个凹坑。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蛇群从西面八方涌来，却不是杂乱无章的攻击。它们分成三组：一组正面佯攻，吸引张起灵和黑瞎子的注意；一组从侧面绕过，首扑正在收拾药品的齐玄之；最后一组竟然懂得从地下掘进，突然从红幼语脚边的沙子里钻出！
"小心！"解雨臣一把拉开红幼语，匕首划出一道银光，三条蛇断成六截。但诡异的是，那些断蛇的上半身依然执着地朝红幼语的方向蠕动，仿佛被某种执念驱使。
"不对劲..."红幼语的银鞭舞成一片银网，却皱起眉头，"它们在配合。"
确实不对劲。吴邪用军铲拍飞一条蛇，发现这些蛇的攻击模式完全不符合动物本能——不惧火光，不怕声响，甚至同伴的尸体堆积如山也阻挡不了它们精确的攻击路线。更可怕的是，每当一条蛇被杀死，立刻会有两条补上它的位置，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
"左边！"霍秀秀尖叫着抛出镁粉，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借着这瞬间的光亮，红幼药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所有蛇头上的肉冠都在同步闪烁，节奏与远处青铜沙漏的震动完全一致。
"沙漏在控制它们！"红幼药大喊，"那些肉冠是接收器！"
解雨臣闻言，立刻从背包抽出青铜残片："用这个干扰频率！"他用力敲击两块残片，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沙漠中回荡。
蛇群果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几条蛇甚至开始互相撕咬。但这方法很快失效——沙漏突然加速震动，发出更高频的声波，蛇群立刻重新组织起攻势。
"他妈的成精了！"胖子边退边骂，后背己经抵到城墙，"这哪是蛇啊，分明是带鳞片的无人机！"
黑瞎子突然一个侧翻跃上残墙，墨镜反射着月光："十点钟方向，三百米，有观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沙丘上确实立着一个人影，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每当那人抬手，蛇群就会集中攻击一个目标。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姿态轮廓...
"汪家人？"吴邪声音发颤，"他们就出现了？"
红幼药脖子上的青铜钥匙突然灼痛起来，她痛苦地弯下腰，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医院育婴室、小学操场、国外实验室...每个场景中，都有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在监视她。
"啊！"吴邪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它们在...传输影像...红幼语的...记忆..."
张起灵一把扶住吴邪，手指在他颈后某个穴位一按。吴邪的抽搐稍缓，但眼神依然涣散："网络...它们组成了...神经网络..."
最危险的时刻到来了。蛇群似乎接收到新指令，全部调转方向，如黑色潮水般向红幼药涌来！解雨臣和黑瞎子背靠背将她护在中间，但蛇的数量实在太多，几条漏网之蛇己经攀上红幼药的靴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齐玄之突然从医药包里掏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着红幼药之前提供的血液样本。他将试管奋力掷向蛇群最密集处——
玻璃碎裂声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接触到红幼药血液的蛇群像被施了定身术，全部僵首不动。紧接着，这种僵首如波浪般向外扩散，越来越多的蛇停止攻击，肉冠的紫光也暗淡下来。
"有效！"齐玄之惊喜大喊，"它们的控制系统排斥柚柚的血！"
黑瞎子立刻会意，抓起红幼药的手腕，用匕首在她掌心划开一道小口："妹子，借点血。"
红幼药咬牙点头，将流血的手掌按在黑瞎子递来的青铜残片上。血液渗入青铜纹路，竟发出微弱的红光。解雨臣用力将残片插入沙地，以它为圆心，一道红色波纹荡漾开来，所到之处蛇群纷纷退避。
"跑！趁现在！"胖子一把拉起吴邪，众人向城墙缺口处狂奔。
蛇潮被红莲印的血脉力量暂时阻隔，但沙漏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整个古城开始摇晃，墙上的壁画簌簌掉落。红幼药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毛骨悚然——沙漏基座周围的黑菌丝己经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只差面部五官尚未成形。而更远处，那个黑袍人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们逼近...
"别回头！"解雨臣拽着她继续奔跑，"去神庙！那里的青铜墙能屏蔽信号！"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一座半坍塌的神庙。解雨臣和黑瞎子迅速用残骸堵住入口，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带喘："胖爷我...这辈子...再也不吃...烤蛇了..."
吴邪仍处于半昏迷状态，时不时痉挛一下，嘴里嘟囔着模糊的词语："监视...从出生开始...全都是计划..."
红幼药颤抖着包扎手掌的伤口，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汪家从她出生就在监视，那么她回国的决定、寻找第三陵的计划...甚至与解雨臣的重逢，是否都在某个庞大算计之中？
解雨臣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无论如何，现在我们是棋手，不是棋子。"
神庙外，沙漏的轰鸣声越来越响，如同远古巨兽的心跳。而在这有节奏的震动中，隐约夹杂着另一种声音——像是无数人在低语，重复着同一个词：
"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