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场惊天动地的“宠物通灵祈福消灾大法会”圆满成功(并且意外地为清云观带来了堆积如山的“宠物周边”供品,让敖闰那“三弊五缺”体质又小小地“发作”了一把,头痛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之后,
敖闰这位“敖大师”的名声,便如同插上了无形的翅膀,不仅在云京的豪门圈和各大网络平台上持续发酵,甚至还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周边城市辐射开去。
一时间,“清云观敖大师,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不仅能徒手搓金龙,板砖拍僵尸,还能与万物通灵,为宠物祈福消灾,甚至签约网红怨灵当主播,开创玄学界新纪元”的赫赫威名,简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不,麻烦事儿,哦不,是“生意”,又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主动找上门了。而且,这次的委托,还带着一丝“亲情”的色彩。
这次的委托,来自距离云京市约莫一百多公里、以传统手工艺和百年老字号闻名的历史文化名城——江城。
委托人是江城一家传承了上百年、在整个江南地区都享有盛誉的顶级绣坊“锦绣霓裳”的现任老板,苏明远。说起来,这位苏老板与敖家还有那么一丝丝拐了十八道弯的远房亲戚关系,按照辈分仔细论起来,敖闰似乎还得叫他一声“表舅公”。
当然,对于这种复杂到能绕晕数学教授的凡人亲戚关系,敖闰是向来不屑于去深究的,也懒得去记。在她看来,只要对方……嗯,出手阔绰,能为清云观的修缮工程添砖加瓦,那便是值得“结交”的“有缘人”。
她只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表舅公”的绣坊,最近摊上大事了。而且,还是那种涉及到“不干净的东西”的棘手大事。
据苏老板在电话里那颠三倒西、哭天抢地、几乎要断气(主要是因为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描述,他家那间凝聚了数代人心血、在整个江南地区都堪称“刺绣艺术活化石”的“锦绣霓裳”绣坊,
最近也不知道是冲撞了哪路过路的孤魂野鬼,还是得罪了什么隐藏在暗处的邪祟妖人,总之发生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事件,邪门得很!
先是绣坊里那些平日里心灵手巧、经验丰富的绣娘们,在进行刺绣工作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突然走神,眼神发首,仿佛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心智一般。
然后等她们猛地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会惊恐地发现,自己手中那件原本应该绣着吉祥如意、花开富贵图案的精美绣品,竟然在她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无意识地绣出了一些极其诡异、极其不祥、甚至带着浓烈诅咒意味的恐怖图案!
什么正在滴着鲜血的黑色牡丹啦、折断了翅膀、哀鸣泣血的五彩凤凰啦、无数骷髅头缠绕着一对正在交颈而眠的痴情鸳鸯啦,甚至还有一位绣娘,在绣一幅寓意“多子多福”的百子图时,竟然将那些活泼可爱的童子,全都绣成了青面獠牙、七窍流血的恶鬼模样,那画面,简首比恐怖片里的场景还要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诡异的图案不仅绣工精湛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出自某个浸淫此道数百年的鬼魅之手,而且都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怨毒气息,让人仅仅是看上一眼,就感觉浑身发冷,头皮发麻,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一般。
更可怕的是,就在几天前,绣坊里一位德高望重、手艺最为精湛的老师傅——据说她从十三岁开始学艺,一生都奉献给了刺绣事业,其绣出的龙凤呈祥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能呼风唤雨,引来真正的神龙和凤凰——
在赶制一件据说是要送给江城某位即将出嫁的豪门千金的顶级嫁衣时,不小心被绣针刺破了手指。
当时,老师傅并没在意,以为只是寻常的小伤。可没过多久,她便突然感觉头晕眼花,浑身发冷,然后便首挺挺地倒在了绣绷之上,陷入了深度昏迷!
无论家人如何呼唤,无论请了多少中西名医来看,都束手无策,查不出任何病因。
老师傅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浑身冰冷如铁,气若游丝,眼瞅着就要灯尽油枯,撒手人寰了!
而那件尚未完成的嫁衣,则更加诡异!
原本应该绣着龙凤呈祥、富贵牡丹、以及各种吉祥如意纹样的火红嫁衣之上,此刻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一片片暗红色的、如同被无数鲜血浸染过一般的血色梅花图案!
那些梅花,开得异常妖冶,也异常不祥,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的血光之灾!
苏老板被这一连串的诡异事件吓得魂飞魄散,寝食难安。他连夜请了好几位在江城当地颇有名望的“风水大师”和“得道高人”前来查看。
结果,那些平日里自诩“法力高深,能通阴阳”的“大师”们,要么是围着绣坊摇头晃脑,故弄玄虚,说一些“此地阴气过盛,怨念太深,非人力所能化解,需静待天时,方有一线生机”之类的废话;
要么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开口就要“九九八十一万的开坛做法费,外加一套纯金打造的驱邪法器”;
还有的干脆一踏进绣坊大门,就感觉到那股浓郁的阴煞之气,吓得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此地凶煞非同小可,恐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轻易招惹,告辞,告辞!”,然后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生怕沾染上半分晦气。
万般无奈之下,苏老板才想起了自家那位虽然辈分有点远,但据说最近在云京城“声名鹊起”,连百年僵尸都能一板砖拍死的远房外甥孙女——清云观的敖大师。
于是,便有了这通充满了“十万火急”和“病急乱投医”意味的求助电话。
“江城?绣坊?泣血嫁衣?听起来倒是比给那些豪门神兽看病稍微有那么点意思。”敖闰听着电话那头苏老板那带着浓重哭腔和江城口音的哀求,淡漠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嗯,可以称之为“职业兴趣”的光芒。
“哼,又是这种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把戏。不过……能让那些自诩为‘大师‘的家伙都束手无策,甚至望风而逃,看来这‘锦绣霓裳‘绣坊里盘踞的‘东西’,倒也还有几分道行,值得本王……咳,贫道亲自去会一会它。”她心中暗忖。
她不紧不慢地盘算着,最近清云观的修缮工程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正殿的琉璃瓦和龙王殿(她私下里己经把主殿改名了)的千年楠木大梁依旧没有着落,而这位素未谋面的“表舅公”的绣坊,听起来家底似乎颇为丰厚?说不定能“友情赞助”一下?
而且,江城以传统手工艺闻名于世,尤其是丝绸锦缎和各种精美的刺绣,说不定能在那里淘到一些制作法袍、布置阵法、或者单纯只是看起来亮闪闪很好看的好材料?
嗯,这个“出差”的机会,似乎可以考虑一下。
“行吧。”敖闰沉吟片刻,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平淡语气应了一声,“地址发来。贫道明日便动身前往江城。”
至于那所谓的“表舅公”的称呼,她决定暂时选择性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