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向来注重长幼尊卑,这一点最为看重。
虽身为小圣贤庄的掌门,但这位师叔同样是庄内的儒学大宗师。
加之师叔性格古怪,行事严谨。
即便身为儒家掌门,有时也会被他训斥得不堪入耳。
荀况看着伏念,嘴角扬起几丝怪异的笑容。
“伏念,你遵循圣人教导,遇到事情, ** 当如何?”
“所以对长辈说话,你也要如此恭敬?”
伏念一听此言,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师叔是在质疑自己的态度?
先前师叔所言,引自《论语·为政》,本意是 ** 应为师者分忧,体现孝道。
然而此刻师叔的意思似乎在质问:别人问我的问题,你要代答吗?
我是你的师叔,你并非我的学生,怎可替我回应?
伏念未曾料到自己一时疏忽,就被师叔指出三大过错。
首先,打断长辈讲话,失礼;其次,非我门徒,越俎代庖,不符礼仪;最后,自我贬低,何德何能代答?
伏念深知自己理亏,即便想反驳,也无话可说。
再多说一句,便是更多罪责——不敬尊长。
伏念思虑片刻,随即沉默。
未再作过多解释,仅拱手一拜,躬身说道:“伏念失言,恳请师叔宽恕。”
看着伏念跪拜于地,荀况心中甚是满意。
他唇角轻扬,徐徐说道:“长幼有序,则事业易成且有所憩。”
“念你所犯,罚抄圣人语录两百卷,以儆效尤,可懂?”
伏念听罢,心头犹如吞了黄连般苦涩。
小圣贤庄,藏书如海。
儒家典籍占其大半,而圣人语录更是浩如烟海,卷帙繁多,或厚或薄,字数各异。
师叔却不提具体篇目,分明是在刁难于他。
若是偷奸耍滑,抄写字数较少者,一旦师叔指明非此,岂非自寻烦恼?若选字数多者,又怕师叔未必认可,甚至可能责罚更甚。
这般利弊权衡,终究是他一人担待。
想到此处,伏念满心无奈。
师叔这是有意为难吧!
尽管心中抱怨,面上却不得不维持谦恭。
“ ** 领命。”
见伏念答应,荀况唇畔浮起一抹玩味的浅笑。
稍顿,他清了清喉,悠悠说道:“吾意与汝同。”
“秦**之举确有过分之处!”
“然我儒家向来专注于圣贤之学,不涉朝堂纷争!”
“然此番行径太过,吾等亦需仗义执言!”
“故欲撰儒家血檄,声讨攻赵祸首——嬴齐!”
闻言,伏念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原来师叔绕了一圈,最终要说的竟是与他一致?适才莫不是嫌他多嘴?
罢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两百卷抄录任务,怕是自找麻烦。
此刻,颜路目光投向伏念,眼底隐含笑意。
儒家血檄几日之间,传遍九州大地。
扶苏身处赵国,得知赵国发生的种种变故。
在邯郸,他重重地拍击几案,愤然说道:“竟不知嬴齐在赵国 ** 百姓!”这般 ** ,必遭天下唾弃。
此事绝不可隐,须立刻告知父王,令嬴齐自省罪过,否则秦国将成为众矢之的。”扶苏越说越怒,但手中却不停,迅速书写竹简,详细记录嬴齐的罪行。
不多时,竹简上便写满了字。
扶苏卷起竹简,高声吩咐:“速派人送往咸阳!”一名锐士应声前来,接过竹简,恭敬答道:“诺!”
咸阳的赵高府邸内,他正独自享受这份喜不自禁。
一名罗网探子来报:“太子嬴齐在赵国屠城杀王,还令王离杀害李牧之事己传遍各地。
如今,魏、楚、齐三国己联合对秦,甚至一向置身事外的小圣贤庄也发血檄声讨嬴齐。
墨家虽未公开表态,但想必也深感不满。”
赵高听罢,不禁开怀大笑。
嬴齐虽为储君,但他赵高偏要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倒要看看,嬴齐能否安稳坐稳太子之位,乃至登基称帝!
如今各国联合,连江湖势力亦纷纷谴责,只待秦王抉择:保他一人,与天下为敌;还是舍弃他,另择储君以安大局。
无论如何,嬴齐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处,赵高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赵高轻笑数声,问面前的罗网探子:"我托你传给阴阳家的话,可曾送达?"
探子答道:"回大人,己经送达。
对方说若大人有事相谈,今日即可前往。”
赵高听罢,拍掌轻笑:"很好!那我再为嬴齐添些麻烦。
绝不能让他过得太过轻松。”
"备车,我要出门。”
仆从应声而去,赵高瞥了一眼探子,后者会意行礼后退下。
待探子离去,赵高背手缓步出屋,登车后朝阴阳家方向驶去。
阴阳家总坛内,东皇太一立于黄道星图前。
"中车府令怎会至此?"
语毕,赵高从暗影中走出,摘下兜帽,露出真容。
他注视东皇太一,说道:"如今各国群起攻之,大秦己成众矢之的。
赵某此来欲与东皇大人 ** 大事,以护大秦未来。”
东皇太一静默未动,打量着赵高。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难以揣测对方心思。
片刻后,东皇太一开口:"府令大 ** 如何合作?"
赵高冷声道:"杀嬴齐。”
此言一出,东皇太一稍作停顿,问:"府令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嬴齐乃储君,此等言论岂非大逆不道?"
赵高淡然一笑:"正因我是大秦之臣,才更不愿见大秦覆灭。
只有换上更适合的人,大秦才能长治久安。”
东皇太一皱眉:"府令若执意如此,何须问我?阴阳家又何必卷入此事?"
东皇太一沉默不语,赵高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
“国师久未现身,想必也在忙于某事。”赵高继续试探,“东皇大人莫非有意襄助太子?”
赵高意味深长地补充:“如今太子掌控军权,若论倚重,必是对兵家有所偏爱。
阴阳家该如何自处?”
东皇太一默然无言,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月神离去后,再无音讯,令人焦虑。
片刻沉思后,他双目微合,又猛然睁开。
眼前的黑暗让他迷茫,不知前路。
低头凝视脚下的黄道星图,繁星如织,却独缺嬴齐的命星。
他反复搜寻,依旧徒劳。
长久的寂静笼罩西周,气氛压抑。
唯有东皇太一明白,自己内心的忐忑。
他曾试图探查嬴齐的命运,渴望知晓其未来走向,以及阴阳家的未来归属。
然而结果令人沮丧——连嬴齐的一丝踪迹都未能捕捉。
即便嬴齐乃陆地神仙,自己亦不逊色。
然而前路未明,情况难料。
他开始怀疑是否应继续招揽嬴齐。
加入阴阳家对双方皆有利,但掌控一位陆地神仙绝非易事。
若其反叛,自己是否有能力阻止?
即便能够制止,阴阳家也可能因此受损。
这般风险,实在难以承受。
况且嬴齐杀戮无辜,己成众矢之的。
此时拉拢他,实为不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