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丝这几天都会来总督衙门催促我赶快结案。一省的提督被一个按察使这么催促,我内心的耻辱感你能想象吗?
不能就给你举一个例子。就比如一个省的省委书记兼军区司令,被一个省公安厅的厅长给整被动了。
心里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只能在后院耍剑来转移注意力。
“夫君可是有烦心事?”纳兰氏带着年富走了过来。
“南山案不能结案,可是又找不到证据继续看押南山庵的姑子。”我有些泄气的说道。
“大户人家的女眷与尼姑庵来往很正常,但是往来过甚,那府内则必有密事。”纳兰氏微笑着过来给我擦汗。
“密事?”我疑惑的看向纳兰氏。
“夫君是大丈夫,自然不会知道。让人去李阁老的府上好好的查一查就知道了。弄不好,李阁老的小儿子都尼姑牵线找和尚借的种。”纳兰氏一边说一边还捂住了年富的耳朵。
看来今晚李卫来的时候可以让他朝这个方向去查一查。
当晚李卫来到我签押房后便开始汇报这天的调查情况了。
“大人,下官似乎找到了扣押南山庵尼姑的线索了。”李卫说出这话时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哦?说来听听。”但是在我看来却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城西的几个婆子无意间说了一段话让下官大概清楚了尼姑庵与寺庙是什么关系。”李卫看了看我便继续说了下去。
话说李卫今日在城西走访调查时,遇到几个婆子在讲荤段子,其中一个婆子笑骂道:“你们这些不知羞的老东西,怎么不去南山庵里去借个种啊,也学着那些达官贵人来个老来得子。”
李卫听到这话立马又上了一趟南山。这次不仅发现南山庵与南山寺之间有一条密道,而且还在密道内发现了一些婴儿用的尿布。
在南山下一打听才知道,南山庵和南山寺里的尼姑和尚每月都会去密道幽会,去行那苟且之事。
“所以,下官断定宋鼎元肯定是被南山庵的姑子所害,行凶之人很可能就是南山寺的和尚。只是现在南山寺的和尚全被程如丝给杀了,变得死无对证了。”李卫说到这里变得沮丧起来。
“要光明正大的铲除那些玷污佛门清净的家伙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啊。”邹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先生这是有办法了?”我有些不悦的问道,毕竟谁都不愿意突然被人打断思路。
邹鲁笑而不语,只是低声在李卫耳边说了些什么。李卫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一脸坏笑。
“先生放心,这事我李卫有的是法子。”李卫说完便拱手退下了。
“先生这是给李卫出了一条什么计策啊?”我一脸责怪的看向邹鲁,我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大人不用管李卫要干什么,那些都是李卫干的。大人只需养精蓄锐,好好的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官司即可。顺道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人的把柄。”邹鲁笑的很自信。
两天后,李卫死活都要拉着我出去喝茶,我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茶摊是个很普通的茶摊,我还是没明白李卫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出来,刚准备问一问缘由,李卫开口了:“来了,来了。”
我顺着李卫的声音看去,几个乞丐敲着碗便来到了茶摊附近。
“来给大爷唱一段你们新编的曲子。”一个喝茶的男子朝乞丐们扔了西个铜钱。
“谢谢大爷赏,弟兄们唱起来啊。”为首的乞丐捡起铜板大声的喊着。
“李阁老,带绿帽,老来得子是借种。你要问谁的种,我来给您说一说。。。。。。”乞丐们毫无顾忌的唱了起来,唱腔也就那样,关键是这词一开口就引来了一群吃瓜群众。
“王八壳子硬,和尚送了命,王八头上长绿毛,不知是他壳子硬,反正不是XX硬。”乞丐唱完后,我才反应过来。
这应该就是邹鲁给李卫出的主意,把我们知道的事,又苦于没有证据,用这种方式传播出去,让李阁老这个明面上的保护伞变成苦主,那那群尼姑也没有几天活了。
“大人,还有更精彩的,要去听吗?”李卫一脸坏笑。
“你就说你还干了什么吧。”我笑着看向李卫,心里是越来越想收服他了。
“上到妓院,下到乞丐,中间还有说书的。这几日成都城里讲的都是这个事,听说昨晚李阁老家那叫一个鸡犬不宁啊。今天一大早,李阁老就去镍司衙门了。程如丝肯定不愿杀尼姑,他还想留着这些尼姑来笑话大人。李阁老告不了状,您猜他会来找谁?”李卫说完还不忘贱贱的朝我眨下眼睛。
我频频点头,心里开始畅想李阁老跑来我这里告状时的表情了。
“二爷,李阁老跑来总督衙门递状纸了。”桑成鼎跑来说道。
我与李卫相视一笑说道:“走,再去会一会那位李阁老。
总督衙门朱漆铜钉大门刚吱呀开启半扇,八十余岁的李阁老己拄着拐杖撞了进来。玄色蟒纹补服沾满灰尘,白须上还挂着类似口水鼻涕的东西,苍老的声音震得檐下铜铃嗡嗡作响:“年大人!南山庵那群秃尼与南山寺贼僧狼狈为奸,行苟且之事,还诓骗我家侍妾,坏我李家血脉!”
看来这几日邹鲁和李卫的法子见效果了。这两天大街小巷传出的歌谣让李阁老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昨晚便在府中来了一出点血认亲,结果发现小妾生的男孩果然不是自己的种。一气之下,把小妾关进了柴房给活活打死了,这不一早就来告状了。
李阁老果然先去找了程如丝,见程如丝举棋不定这才跑到我这里来,希望我给他出这口恶气。
“李阁老,您是八爷的老师,也是为朝廷效力过的重臣,于情于理,羹尧都会为您出头。”我客气的笑着应付着。
“老夫谢大人啊,大人一定要为老夫出这口恶气啊!”李阁老用力拿着拐杖杵着地。
“李卫,王维时,你二人现在就去镍司衙门把南山案一干人犯押来总督衙门审问,两日内必要给李老大人一个交代。”我说的义正言辞,心里却乐开了花。
李阁老也似乎意识到不对了,但是木己成舟,现在撤案他一是没理由,二是怕我反咬他一口,虽说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他这么在意名声,脑袋都绿了还不有所作为,怕是以后府上会更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