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旧城区的尘埃，三人沿着昏暗的街道快步前行。林颜月将终端收进背包时，霍凌安忽然停下脚步。
“有人跟踪我们。”他低声说。
周然迅速扫视西周，街角的阴影中没有动静，远处的路灯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林颜月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包带。
“不是刚才那双眼睛？”她问。
霍凌安点头：“换人了。”
他们默契地调整队形，林颜月居中，霍凌安和周然分列两侧。三人加快步伐，穿过几条小巷，很快回到临时落脚点——一间隐蔽在旧市场后方的仓库。
关上门，周然立刻启动信号屏蔽装置，同时检查监控画面。屏幕上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摇晃的树影。
“没跟进来。”他说。
林颜月坐在桌边，打开终端，调出刚才那段隐藏信息：【E-VI-0921】。她盯着这个编号看了许久，终于开口：“我们需要更多关于S-17号实验场的情报。”
“问题在于，谁会知道这些？”周然靠在墙边，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官方档案里查不到，网络上也没有任何记录。”
霍凌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有一个地方，可能藏着答案。”
林颜月抬头看向他：“哪里？”
“市档案馆地下三层。”他说，“那里存放的是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的政府内部资料，很多内容至今未解密。”
“你是说……我们要去偷看国家机密？”周然挑眉。
“不是偷看。”霍凌安嘴角微微扬起，“是‘借阅’。”
林颜月皱眉：“可那里戒备森严，不是随便能进去的地方。”
“所以需要一个内线。”霍凌安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轻轻放在桌上。
林颜月接过卡片，上面印着几个字：市档案馆·特级研究员 周慕生。
“他是谁？”她问。
“曾经参与过多个国家级项目的研究员。”霍凌安解释道，“后来因涉及数据泄露被停职调查，但最终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现在他名义上是退休状态，实际上仍在暗中协助一些高层人士处理敏感事务。”
“听起来像是个老狐狸。”周然哼了一声。
“但他掌握的信息，也许正是我们需要的。”林颜月翻看着卡片上的信息，“问题是，我们怎么找到他？”
“他己经找到了我们。”霍凌安指了指门口。
门铃响起，三人都是一怔。周然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是个穿着灰色风衣的老男人，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正站在门外微笑。
“请进。”周然拉开门。
老男人走进来，随手关上门，目光落在林颜月手里的卡片上，笑了笑：“你们比我想象中更快联系上了我。”
“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找上门？”林颜月试探性地问。
“当然。”老男人将笔记本放在桌上，“你们己经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自然会想弄清楚背后的故事。”
“你是周慕生？”霍凌安问。
“是我。”对方点头，“不过我己经不习惯这个名字了，叫我‘老周’就好。”
林颜月翻开他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代号、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图。她指着其中一页：“这是关于S-17号实验场的？”
“准确来说，是关于整个‘晋升计划’的。”老周轻叹一声，“当年我也曾参与过这个项目，只是后来……事情变得不可控了。”
“你说不可控？”周然皱眉，“什么意思？”
老周缓缓合上笔记本，目光沉静：“‘晋升计划’表面上是为了提升人类潜能，实际上，它是一个庞大的社会实验。每一个参与者，都是棋子。”
“包括那个女孩？”林颜月问。
“对，也包括她。”老周点头，“她是第一阶段的入选者，也是唯一一个成功通过所有测试的人。”
“那她现在呢？”霍凌安追问。
“失踪了。”老周的声音低了下来，“或者说，被藏了起来。”
“为什么？”林颜月不解。
“因为她知道得太多。”老周说，“她不仅拥有超常的认知能力，还具备某种特殊的感知力。她能看到代码背后的逻辑漏洞，甚至能预测某些实验结果。她的存在，对那些掌控这一切的人来说，既是工具，也是威胁。”
“所以他们把她藏起来，防止她泄密？”周然推测。
“不止。”老周摇头，“他们还在试图复制她的能力。”
林颜月心头一震：“你是说……还有其他人？”
“当然。”老周苦笑，“你以为‘E-VI-0921’只是个代号吗？那是第一代实验体。之后还有第二代、第三代……首到最近几年才彻底停止。”
“也就是说，”霍凌安缓缓开口，“‘守门人’之所以拼命保护那份资料，是因为他知道真相一旦曝光，整个计划都会崩溃。”
“没错。”老周点头，“而他本人，也曾是计划的一部分。他是最早期的研究员之一，后来因为理念不合，选择退出。但他没有完全脱离，而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观察。”
“所以他才是关键人物。”林颜月喃喃。
“但他并不是唯一的。”老周突然压低声音，“还有一个更大的幕后推手。”
“是谁？”三人异口同声。
老周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一位现任官员，同时也是某个秘密组织的首脑。”
“哪个组织？”霍凌安问。
“‘天幕委员会’。”老周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这是一个只存在于极少数人记忆中的组织，他们的目标是控制科技发展与社会结构的平衡。而‘晋升计划’，就是他们用来筛选未来统治阶层的工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太疯狂了。”周然咬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建立一个由他们主导的新秩序。”老周说，“在这个秩序里，普通人只是陪衬，真正的掌权者，必须经过‘晋升’。”
林颜月的脸色苍白：“所以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实验室的秘密，而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社会结构的阴谋。”
“而现在，”霍凌安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老周看着他们，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们真的决定这么做，那就记住一件事——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那本笔记本静静地躺在桌上。
林颜月翻开最后一页，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真正的敌人，往往藏在最光亮的地方。】
霍凌安拿起笔记本，放进背包。
“下一步，去S-17。”他说。
周然点头，开始整理装备。
林颜月却迟迟没有动作，她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逼近。
而他们，己经没有退路了。
霍凌安走到她身边，低声说：“走吧。”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门再次打开时，外面的风比之前更冷了些。
远处高楼的灯光依旧闪烁，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