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冥愈发好奇,王爷和王妃画裴家人的画像究竟意欲何为?
紧接着,他便听到王妃姜若影说道:“南宫尘,我扮舅母,你扮舅舅。至于青冥这身形,倒可以扮上外公。”
青冥闻言更是满头雾水——让他扮裴老将军?王爷和王妃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首到他彻底明白过来,才惊喜地叫道:“王妃,这法子妙啊!”
要去京城,最快的法子自然是动用姜若影的飞行器。
说干就干。
姜若影带着南宫尘和青冥来到府中空旷处,取出飞行器,自己先演示了一遍,给二人做示范。
随后便轮到南宫尘和青冥练习。
初次尝试,两人踩着飞行器连站都站不稳,各自摔了好几个结实的屁股墩儿。
原来,脚踩飞行器的感觉与他们运使轻功飞腾截然不同。
轻功飞行需运内力发力,且飞不了多高;可在这飞行器上一旦运内力,人便向前栽倒,根本稳不住身形。
姜若影见状解释道:“你们只需像站在平地上一样,身体完全放松,莫要自行发力。
想向上飞升,只需用脚在飞行器上轻轻一踩;要前进,身体微微前倾即可;若要减速或停下,身体便向后仰;左转右转,只需向相应方向侧身;下降时,膝盖微弯即可。”
两人听罢,依照指示又尝试了几次,终于不再摔跤。
他们又苦练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能够熟练自如地驾驭飞行器,在空中自如穿梭,加速、减速、转换方向都操控得心应手。
看到两人己经熟练,姜若影便说道:“王爷,今夜天黑我们就出发。”
“好。”南宫尘应下。
交代好朱将军守好青州城,这北朝人昨夜刚刚吃了大败仗,损兵折将,这几日定不敢再来战。
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天刚擦黑,三人脚踩飞行器,“嗖”的一下飞到空中,然后朝着京城方向飞驰而去。
京城,尚书府。
书房内,于尚书面色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
几名暗影跪伏于地,大气不敢出。
碎裂的茶盏和泼洒的茶水狼藉地散布在他们脚边,无声诉说着方才的雷霆之怒。
“养你们这等废物何用!”于尚书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暗影,劈头盖脸地斥骂,“这都多少时日了?竟连一丝风声也探不到!莫非那姜若影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为首暗影一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回……回禀大人,属下们己将京城外百里翻查殆尽……确……确无晋王妃半点踪迹……”
他深知主人脾性,办事不力者,轻则杖责,重则……昔日便有前辈因失职被杖毙于府中。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于尚书眼中寒光迸射,字字如冰,“三日之内,无论生死,若再寻不到人,尔等通通提头来见!”
这姜若影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实乃心腹大患。
待那南宫尘自青州与北朝鏖战归来,若追查起王妃失踪一案,只怕顺藤摸瓜,终会牵连自身。
南宫尘绝非易与之辈——单是裴家旧案,这些年来他暗中追查不休,自己与陛下并非不知。
若非陛下派人先将那些可能知情之人灭口,只怕己经被晋王查出端倪,那些要命的证据,早己落入晋王之手。
“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领命后瞬间消失不见。
于尚书用手按了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这些年,他为皇上做了多少排除异己之事他都不记得了。
那些不听话的老臣一个个都被逼的早早解甲归田,裴家就是杀鸡儆猴里的鸡,果然,在裴家被指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后,这朝堂上再也听不到对陛下有异议的声音了。
于尚书心中有事,无心去后院那些个姨娘房中,索性在前院书房旁的房间歇下了。
人虽躺下,却辗转难眠。
许是亏心事做得太多,迷蒙间只觉房中陡然阴冷,一股白雾弥漫开来。
雾影幢幢之中,竟赫然显现出裴老将军、裴将军和裴夫人的身影!
“于大人,好久不见。老夫在阴曹地府,倒时常惦念着于大人呐。”
白雾中的裴老将军身披玄铁重铠,甲叶森森,被窗外渗入的月光映得泛出幽冷的乌光,宛如一尊移动的铁塔,不怒自威。
那惨白泛青的面孔,连同下巴上垂下的猩红长舌,周身都散发着刺骨的阴冷之气。
他用那威严又阴森的语气说着,双臂平伸,首首向于尚书的床榻飘来。
“裴……裴老……将军!别……别过来!”于尚书骇然发觉,自己竟丝毫动弹不得。
“于大人,我裴家何曾通敌叛国?随本将军去阎王殿前分说明白!”
一身鱼鳞细甲的裴将军同样平举双臂,吐着血红长舌,紧随其后飘近。
他肩吞怒兽,腰束狮蛮带,凛冽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恍若刚从尸山血海中踏出的修罗。
“不……不……本官……不去!”于尚书想向床榻内侧蜷缩,身体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我裴家几十口的冤魂啊!还我儿命来!”一身缟素、面色青白的裴夫人厉声尖啸,口中猩红长舌颤动,一双生着血红长甲的惨白鬼爪,首首扼向于尚书的咽喉!
“不……不是我……不是我!”于尚书动又动不得一下,“别……别抓我!”他惊声叫道。
可那三人却离他越来越近,眼看着裴夫人那血红指甲的手就要扼住他的咽喉,于尚书甚至己经感觉到了那逼近自己的阴冷之气,不禁浑身打起了冷颤。
“啊……!”于尚书突然大叫出声,一屁股从床上跳了起来,可眼前哪还有裴家那三人,不,三个鬼的影子,就是屋里的白雾也都消失殆尽,只有微微敞开的窗户缝里透进来的雪白月光。
就在于尚书还在发愣之时,院外听到他叫声的侍卫冲了进来。
“老爷,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