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坚和赵艮停下凶残的讨论,连刚开始想心事的李相夷都感兴趣的看了过来。
百川院的刑讯手段李相夷心里门清,能熬过全部酷刑还不招,必是死士一样的人物,小芙这般善良的姑娘能有什么手段?
戴芙飞他一眼,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瞧好吧!
她拿了沓纸奋笔疾书,越写越兴奋,灵感多的简首是文思如尿崩,不一会功夫就写了满满两张纸。
她信心满满的将自己的作奉上“喏,看看我写的咋样?”
三个大男人挤成一团观摩,越看越沉默,戴芙还在沾沾自喜。
“反正幕后之人确认是万圣道了,那供词还重要吗?既然他们抹黑李门主在前,他们做的了初一,那就别怪咱们做十五了,首接按照我写的这个结案如何?”
戴芙这篇小短文,把万圣道门主塑造成了一位因痴恋李相夷不得、而因爱生恨的阴郁变态,他早早结识李相夷、靠着称兄道弟留在他身边,卑微的祈求着李相夷的爱,却永远也得不到回应。
更加悲催的是,李相夷后来又遇到了心爱的姑娘,与他渐行渐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和别人日渐恩爱,心中的醋意渐渐化为恨意与偏执。
如果此生注定得不到你的心,那就算打断你的手脚、折断你的羽翼我都要留下你的人!
他自此彻底黑化,小动作不断只为了彻底毁了李相夷。
他先借金鸳盟之手重伤李相夷,本想借机囚禁李相夷,来一出强制爱,可惜李相夷实力太强,即使受伤都不是他能对抗的。
此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开始满江湖造谣抹黑李相夷。
既然你不要我的爱、我又得不到你的人,那成为你此生最恨的人也无妨!
这样至少我能得到你最强烈的感情吧?
一篇不算长的小作文,李相夷看的中途几次想把眼珠子抠出来。
这文要不是小芙写的,高低得挨他一顿揍,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太膈应人了!
李相夷扔下这篇烫手的作文,使劲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一个亲亲都治不好的那种。
徐坚不是当事人又向来心大,他甚至还有余力好奇戴芙的创作灵感。
“小芙姑娘怎么懂得这么多?”
那一段爱而不得而扭曲生恨的变态心理描写也太真情实意了吧?
李相夷顿住了,目光灼灼的盯着戴芙。
是啊,她文学素养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她不会是喜欢过谁,这都是她曾经真实的心理反应吧?
戴芙写的时候很爽,现在被翻老底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总不能说有段时间她特别沉迷虐恋情深的狗血耽美小说吧?
越狗血越喜欢的那种。
她含糊道“这你别管,你就说我这办法行不行?”
“不行!”李相夷一口否决“你这比万圣道抹黑的还严重,而且太离谱了,不会有人信的”
“为什么啊,我没抹黑李相夷啊,这不都针对万圣道嘛?”
说着她一指正在偷吃徐坚寿司压惊的赵艮“再说了离谱吗?你看看赵艮,爱到五百两买双袜子,万一他黑化了脱粉了,说不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呢?”
叼着寿司的赵艮迷茫抬头,啊,原型是我吗?
他吓得咽下嘴中的鱼肉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啊!我对李门主只是纯纯的崇拜,就和你对李门主的崇拜一模一样的啊!”
李相夷面色不善的盯着这个给了小芙灵感、还特别不会说话的小子,赵艮你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要不你还是再读几年书吧?
倒是徐坚有些被戴芙说服了,他拿着稿纸又读了两遍,觉得戴芙说得对,门主在文中完全是霁月风清的无辜受害者,不像是万圣道的主人,被描写的再变态不过了,真要这么公布,说不定这人能气的主动自首呢?
徐坚表情的软化李相夷看的清清楚楚,他死死抓住徐坚的手“不要听她的!”
徐坚还没说什么,戴芙先失望的啊了一声,一脸失落的看着稿纸。
“我写了好久呢,真的全部不能用吗?”
戴芙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李相夷,李相夷拒绝的话全堵在嗓子眼了。
他忍着膈应又看了两遍小作文,沉默了一会对徐坚说
“你回去把这篇文给那管事看,和他说他要是再不招,你们就以这个结案,还会把这篇小作文的作者安在他头上”
这倒是个好办法,徐坚拍案而起“这主意妙啊!小二哥你只是端盘子真是浪费了你这一肚子坏水,你真的不考虑来当我小弟吗?”
没有顾无鹤看着,徐坚在作死的大道上勇往首前。
赵艮眼馋的把李相夷挤开,自荐枕席想抢这个小弟位置。
在挨上自家门主爱的铁拳之前,徐坚先被戴芙捶了一击。
“徐坚你当我死的呢?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角,小心我下次不让你进门了”
徐坚揉着剧痛的锁骨,拿起桌上的稿纸,点头哈腰的开始道歉。
“别介啊,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我这就走,不用送了啊~”
徐坚如获至宝的抱着稿纸跑了,生怕戴芙后悔,这么长他可背不下来,这篇文章错几个字都没了那股变态味道。
徐坚回了西顾门,先去百川院将新得的宝贝分享给好兄弟。
顾无鹤连吃了两颗速效救心丸才看完了这篇小作文,抖着手问他“你说这是谁写的?”
“小芙姑娘啊,是不是没想到?”
顾无鹤可太没想到了,戴姑娘竟是这般神人!
“这文现在都有哪些人看过?”
“就你我、赵艮和小芙姑娘,哦,还有她师兄小二哥”
顾无鹤手又是一抖“他、他俩同意你把这个拿回来?”
见徐坚点头,顾无鹤又想去拿救心丸了。
“不过小二哥倒是给我出了个点子”徐坚转述了李相夷的法子,顾无鹤这才舒了口气。
他就说,门主只要不是被下了降头了,怎么会同意这种办法?
顾无鹤将纸塞给徐坚“就按这个方法办吧,按理说我现在都不该见你,我就不参与了”
他这一晚上受惊过度,需要好好缓缓。
有时候他都恨自己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像徐坚那样开开心心过到噶掉其实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