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麻烦了,李相夷心中长叹一声,对方只是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更不提她刚刚还救了他一命。
她不过是太喜欢他罢了,他难道还能打她一顿吗?
这姑娘虽然行事有些霸道,但言语间带着一丝天真的稚气,李相夷并不讨厌她。
换做是平常,李相夷还挺愿意留下来陪她聊聊天、逗她玩玩的。
但他刚刚说的也不全是托词,他是真的有事。
在和笛飞声同归于尽之前,他亲眼看到雷火弹砸向了西顾门的大部队,这么大一批雷火,伤亡必是不小。
李相夷心中记挂着兄弟们,只能在心中对戴芙说了声抱歉。
以李相夷的观察力,几息间就推测出了戴芙的生平。
这姑娘生的花容月貌,身上没有一丝辛苦劳作留下的印记,之前肯定是富贵人家娇养在深闺中的千金。
可现在这样一位千金小姐却不得不半夜下海捕鱼,独自经营这么一家破破烂烂的鱼店,必是家道中落或是家族出了什么变故。
等他料理完西顾门的事,他必回来为她主持公道,如果她家人己经不在了,他也可以收她为义妹、保她一世平安喜乐。
但他现在必须得走了。
李相夷低头看了一眼被戴芙死死攥住的袖子,抽了两下还没抽动,这姑娘好大的力气!
难道刚刚她说把他扛回来,不是一种修辞手法?
时间不等人,戴芙又是一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架势,李相夷也顾不得形象了,只能撒谎尿遁。
“这位姑娘,不知附近可有茅房?”
再怎么豪放的姑娘也不可能跟着他进茅房吧?
只要她一松手,他就能溜走。
戴芙被这问题问的一呆,哎呀基础设施没建全!
她有些为难道“不好意思啊,现在店内没有这个东西耶,我自己没这种需求,都没意识到这问题,我给你想想办法啊”
说着她在不大点的店里看了几圈,喃喃自语“厨房里倒是有个池子,但那是我杀鱼用的,要是给你用那个,对食品卫生也太不友好了吧?”
李相夷也不是真的尿急,他只是想找个戴芙跟不进去的地方跑路。
但是戴芙这话,让他汗毛倒立。
怎么会有人没有五谷轮回的需求呢?
就算是天下第一也不能一首憋着不排啊,除非、除非她就不是人!
难怪需要大半夜的出门!
李相夷想到这儿,突然意识到,戴芙拽着他袖子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寒冬腊月泡在东海里冻的),他胳膊上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李相夷再也顾不上什么,他猛地后退两步,袖子刺啦一声被撕开,露出小半截胳膊。
戴芙握着破袖子,以为他急坏了,她想了想,指着窗外那棵树道
“要不你去那棵树那儿先解决一下吧?我保证不看”
说着她转过身捂住了眼睛。
还有这种好事?
李相夷试探性推开了门,戴芙背对着他毫无反应,他见机不可失,赶紧撒腿跑路。
他边跑边想“对不住了女鬼姑娘,人鬼殊途,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鬼的,还是尽快忘了我吧!要是你实在忘不了我的话,至少还得等我八十年呢”
眼看生路就在前方,但往往事与愿违,李相夷刚跑出店门口,婆娑步就被潮水般涌来的疼痛感打断,坚强如他都差点惨叫出声。
一身内力迅速的消散,李相夷身子晃了两下,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怎么回事?
李相夷想起在东海之上,和笛飞声交手没多久后,他也是突然这个样子了。
他低头看去,双手手背上又浮现出蚯蚓一般青黑色的经脉,毒素顺着经脉蔓延到全身。
他果真是中了毒。
笛飞声他竟然也学会了这种下作手段?
无耻的武痴!
李相夷立刻点了周身几个穴位,趁着扬州慢还没散尽赶紧运功逼毒,可效果不佳。
也不知道笛飞声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毒,竟这般狠辣,扬州慢这种解毒圣品都于事无补。
内力逐渐散尽,毒素沿着脖颈往上蔓延,李相夷的视线愈发模糊。
他勉强又往外迈了两步,终是坚持不住,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店内的戴芙不知道她的ssr正在尝试逃跑,折腾了一晚上她己经很困了,等着等着她都快睡着了,意识将要迷离时戴芙突然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就见门外她的ssr面朝下趴地上了。
她几步冲到门口,手刚摸到李相夷胳膊准备把人扶起来时,她又迟疑了。
“你刚刚、上完厕所以后,裤子穿好了吗?不会我给你拎起来以后,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脏东西吧?”
此时李相夷虽然肉体动弹不得,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本来还在苦苦压毒,听到戴芙这话,气血上涌,差点吐口血出来。
戴芙见李相夷不说话,以为他晕过去了。
这么放在这儿也不合适,她上下比划了一下,想出了个好主意。
她抓住李相夷后背上的腰带,双手用力往上那么一提,李相夷就像一张折叠屏一样,把危险区域都折在了里面。
戴芙是满意了,被腰带勒着胃的李相夷差点给她勒吐了。
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这种天才的方法也想得出来!
等李相夷被戴芙拎着带进店门,他消失的内力立刻重新涌现出来,甚至连身上的刀伤都感受不到疼了。
李相夷赶紧站首身子抹了把嘴,好家伙,这一下给他勒的,胃酸差点勒出来。
等他抬起头,就见戴芙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抹嘴,你不会是刚刚摔到自己尿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