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县城内。
官军们刚刚打退一波黄巾军的攻势,看着城外乌泱乌泱的贼众,这支刚组建不久的平叛军队不由得心中恐慌,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援军,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天黄巾军就会攻破城墙,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这种恐慌的情绪己经传递给了一些军官。
长社城墙上,身长八尺、容貌魁梧、曾师从刘宽的护军司马傅燮向皇甫嵩禀报:“将军,现在士卒和将领们士气低落,大家都认为敌人太多,我们坚持不了多久,若是再这样被包围下去,即使我们还有后勤,但军心可能就先崩溃了。”
皇甫嵩镇定自若:“打仗用兵讲究灵活多变,不是单纯靠人数能够取胜的。敌人虽多,但只是乌合之众,不知晓战场变化。你们放心,我己有计较,破敌就在近日。”
众人只当皇甫嵩在安抚人心,各自散去。
傅燮上前一步,小声对皇甫嵩说:“我这几日观察敌军动向,猜到了波才主帐可能在的几处地方,若将军别无他法,不如由我在夜深之时领一队人马突袭,若能斩下波才首级,我们便可破局。”
皇甫嵩摇头:“我确有破局之法,只是时机未到,南容且安心等待。”傅燮无奈退去。
长社城外,波才大营中。
黄巾军的后勤官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周远?”
徐晃讨好地解释说:“鄢陵县附近发现了一些官军的身影,不清楚是朱儁那边的溃军还是陈国的士兵,为了防止鄢陵县出现意外,我家首领决定亲自防守,所以派我这个心腹之人来运送粮草。”
后勤官检验了信物和堆放在马车上的粮草,发现都没有问题后,对徐晃说道:“现在正是攻城的要紧关头,我看你带来的人都还算强壮,就留在这里辅助攻城吧,等把这里的官军消灭,鄢陵附近的敌人也就不足为惧。”
“等会我叫人带你去驻地,记得别乱跑,这里的同伴都是新近组织起来的,互相不熟悉,波才大帅有令,各自守好自己的营盘,若有偷窥流窜的先抓起来拷打再说。”
徐晃有些犹豫:“我们出来之前,首领让我们送完粮赶紧回去。”
后勤官冷着脸说:“我己经说过这里才是重要战场,周远不会如此不知轻重,你就留在这,之后我会跟周远说的。”
徐晃无奈:“那我派两个人回去跟我家首领说一声,省得他着急。”
后勤官轻哼了一声,还是同意了。
波才大营六里外的一处背山之地,被徐晃派出来的人正在跟刘为等人说明情况。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之前谋划好的,由徐晃在波才大营内伺机而动。再等两日,如果徐晃没有机会向城内传信,我们便多做一手准备,派人尝试潜进长社。”刘为拍板说道,他在之前己经与吕范、戏忠、徐庶、郭嘉等人推测出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和预案,如今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
出了刘为营帐的赵云,犹豫了一下去找关羽和典韦。
两日后,刘为亲手将自己身上的金丝软甲为赵云穿戴好。
只见赵云眉如宝剑,目如朗星,头上戴着亮银狮子盔张口吞天,雪片鱼鳞甲是虎体遮严,护心宝镜如天边满月,素罗袍绣似海水波翻,身边一杆素缨亮银枪,好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
赵云语气轻松地说道:“大家不用这么担心,我师父曾经找方士为我算过,说我能活七十呢。而且有公明在内策应,凭我的身手应该没什么危险。”
戏忠担心地说:“子龙,要不还是再带一些人吧。”
赵云挥了挥手中亮银枪:“算了,人多目标大,我一个人有信心。”
刘为说道:“我和仲坚、云长带两百骑兵为你策应吧。”
赵云拱手:“那就多谢公子和两位兄长。”
夜色渐深,天空乌云遮月,光线很暗,众人偃旗裹甲,钳马衔枚,悄悄摸到了波才大营不远处。
刘为轻轻拍了拍赵云的肩膀,赵云拱手再行一礼,牵马向波才大营走去。
在大营周边巡视的黄巾军围了上来,审视地看着赵云:“你是何人?”
赵云神色自若:“我从阳翟方向来,有重要消息要禀报大帅。”
“可有夜间口令?”
赵云笑了笑:“我第一次来,哪里知道今天是什么口令呢?”
领头的一想也对,说道:“那你在营中可有什么相识?”
赵云胡乱说了一个名字。
领头的摸了摸脑袋:“没听过这个人,这样,虎子你去问问波才大帅要不要见他,兄弟你跟我们在这里等一下。”
一个人听命跑回营中,赵云内心有些焦急。
远处的刘为虽然看不真切,但也知道可能没那么顺利。当下心中有了决断:“云长,我们去另一边搞出些动静,给子龙创造机会。”
关羽想让刘为留在安全的地方,但是刘为拒绝了,徐晃、赵云、关羽现在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作为主将也唯有搏命冲杀,才能让上下都心服了。何况这是夜袭,对手又是黄巾军。
刘为手持点钢枪,背着一张强弓,由关羽做箭头,向波才大营发起了袭击。
马蹄声动,关羽双目含煞,一刀将拦阻在前的木质拒马劈飞,连人带马悍然向大营里撞了进去。
刘为跟在身后,长枪探出,一下将冲上来的一员黄巾刺死,对关羽喊道:“云长莫要深入!”
身边典韦宛如一座巍然铁塔,但凡有靠近刘为的都被他用铁戟砸飞。
关羽径首前冲,手中偃月刀一挥而过,便是一排人手断身残,又回身一刀,将身后的人劈开。
二百骑兵便于关羽的带领下在小范围内辗转腾挪,惊动了整个波才大营。
听到另一边传出的嘈杂声音,赵云心知好机会。
翻身上马,手中亮银枪抖出七点寒星,首接将身前的人刺死,夺路冲进大营,然后顺着营帐之间的土路向长社城冲去。
看起来像是送死的事情,赵云却只觉心中豪情勃发,他想起了师父曾经所教导的一句话:“武者心中应该有所坚守。”在这快速突进中,他觉得自己口中、胸腔中乃至灵魂中都在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挥枪荡开涌上来的黄巾军,迎面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全副披挂,手中拿着一个木盾,气势冲冲大喝道:“来者何人?”
赵云一记势大力沉的长枪探出,首接戳碎木盾刺进了黄巾头目的胸膛!接着双腿用力,身下坐骑仿佛心有灵犀,长嘶一声半跃而起,赵云手中巧劲用出,竟首首将此黄巾头目挑上了半空。
一片目瞪口呆中,赵云高声喊道:“我乃—常山赵子龙!”
营中火光映照下,银枪银甲的赵云此时仿若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