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猛地惊醒，他迅速首起身子，与苏糖西目相对的瞬间，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抱歉。"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己经一丝不苟的衣领。
苏糖揉了揉发麻的肩膀，故意转移话题："昨晚的极光很美。"
傅沉舟的目光在她肩上停留了一秒，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该叫醒我的。"
"你睡得很熟。"苏糖站起身活动筋骨，"而且，你靠过来的时候说了句'妈妈'..."
傅沉舟整理袖口的动作骤然僵住，指节微微发白。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警告：触及敏感话题，目标人物防御值上升」
苏糖立刻递过一杯温水："要不要尝尝当地特色的云莓酱？听说很甜。"
傅沉舟接过水杯，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条件反射般迅速分开。
早餐在沉默中进行。傅沉舟专注地切着盘子里的煎饼，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外科手术。
苏糖注意到他将所有云莓酱都拨到了盘子边缘，一口未动。
"不喜欢甜食？"她试探性地问。
傅沉舟放下刀叉："太甜的东西..."他顿了顿，"容易让人产生依赖。"
这句话像一把双刃剑，刺得苏糖心头一颤。她低头搅动咖啡，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幸福感-3%，当前72%」
上午的雪地摩托行程被傅沉舟临时取消。"天气预警。"他站在窗前查看邮件，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改为室内活动。"
苏糖发现这个改变并不完全因为天气——傅沉舟右肩的旧伤在寒冷中明显不适，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每次抬起右臂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出卖了他。
"我想试试桑拿。"苏糖指着酒店宣传册，"据说能缓解肌肉酸痛。"
傅沉舟抬眼看她，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不必..."
"我想体验当地文化。"苏糖打断他，语气轻快，"而且听说芬兰人谈生意都在桑拿房。"
最终他们预约了独立的家庭桑拿房。木质结构的房间里热气氤氲，苏糖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与傅沉舟隔着一张小木桌对坐。
"十二岁那年，"傅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混在水汽里显得格外遥远，"我在医院走廊摔碎了花瓶。"
苏糖屏住呼吸，不敢打断。
"玻璃划伤了肩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伤疤，"母亲躺在病房里，护士不让我进去。"
"她最后对我说..."傅沉舟的声音哽了一下，"要好好吃早餐。"
苏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停住，悬在半空："她很爱你。"
傅沉舟看着那只手，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在距离她指尖一厘米处停下："我知道。"
两只手就这样在热气中静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却始终没有真正相触。
「黑化值-5%，当前8%」
离开桑拿房时，傅沉舟的脸色比往常苍白。苏糖注意到他右肩的肌肉明显紧绷，却固执地拒绝了她递来的止痛药。
"热水会加重旧伤炎症。"苏糖坚持将药片放在他掌心，"至少让我帮你冰敷。"
傅沉舟沉默地看着掌心的药片，最终点了点头。
当冰袋贴上皮肤的瞬间，傅沉舟的肌肉明显绷紧，但没有躲开。
"疼吗？"她放轻动作。
傅沉舟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雪景上："习惯了。"
这三个字让苏糖鼻尖一酸。她放慢冰敷的节奏，指尖偶尔擦过他肩颈的皮肤，感受到那里不正常的温度。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苏糖轻声问。
傅沉舟沉默了很久，久到苏糖以为他不会回答："极光..."他的声音很轻，"应该被分享。"
她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顿，冰袋边缘的水珠滴落在傅沉舟的锁骨上，顺着胸膛滑落。
他猛地站起身："够了。"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苏糖收起冰袋，假装整理行李给他留出空间。当她再次抬头时，发现傅沉舟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给你的。"他将一个小巧的木质挂坠放在床头柜上，"当地人说，云杉木能带来好运。"
挂坠做工粗糙，边缘还有未打磨平整的木刺，显然不是精品店买的商品。苏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自己做的？"
傅沉舟转身走向浴室，背影略显僵硬："随手试试。"
当浴室门关上，苏糖小心地捧起挂坠。木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松香，背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S"，刀工生涩却认真。她将挂坠贴近心口，闻到上面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和傅沉舟身上的味道一样。
「幸福感+8%，当前80%」
晚餐时，傅沉舟换上了正式的西装。餐厅的灯光将他轮廓勾勒得愈发挺拔，却也衬得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
"你该休息的。"苏糖忍不住说。
傅沉舟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驯鹿肉："最后一晚，餐厅很难订。"
这句话让苏糖心头一暖。她注意到傅沉舟的餐盘边放着一小碟云莓酱，虽然依旧没碰，但至少没有推开。
回程前一晚，苏糖看见傅沉舟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张老照片——一个温柔的女人搂着年幼的他，背景是游乐园的摩天轮。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迅速锁上屏幕。但苏糖己经看清了照片角落的日期——12月24日，圣诞节前夕。
"她喜欢圣诞节？"苏糖轻声问。
傅沉舟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我们家以前会在平安夜做姜饼屋。"苏糖自顾自地说，"虽然总是塌掉一半。"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就在苏糖以为对话己经结束时，傅沉舟突然开口："她会在圣诞树下藏小礼物。"
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某把锁。
「关键记忆解锁：目标人物母亲死于平安夜」
苏糖的心猛地揪紧。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傅沉舟身边："今年圣诞节，要不要试着做姜饼屋？"
傅沉舟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你会？"
"会塌掉的那种。"苏糖微笑。
极光在他们头顶流转，映在玻璃上的倒影中，两人的身影似乎比实际距离更近一些。
「黑化值-3%，当前5%」
返程的飞机上，傅沉舟罕见地睡着了。他的头随着气流微微晃动，最终靠在了苏糖肩上。
当空姐送来毛毯时，苏糖轻声道谢，小心地盖在傅沉舟身上。这个动作让他无意识地往她这边靠了靠，呼吸拂过她的颈窝，温暖而安稳。
「目标人物肢体接触耐受度提升至65%」
飞机即将降落时，傅沉舟突然惊醒。发现自己靠在苏糖肩上，他立刻首起身，耳根通红："抱歉。"
"没关系。"苏糖活动了下发麻的肩膀，"你睡得很熟。"
傅沉舟沉默地整理西装褶皱，目光落在她肩上被压出的痕迹上："下次..."他顿了顿，"你可以推开我。"
苏糖微笑："糖球压着我睡觉时，我也没推开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