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当上轧钢厂纠察队队长，那可真是小人得志，走路都恨不得横着来。
红袖箍一套，手里再拿个小本本，见谁不顺眼就想上去呲几句。
他心里头憋着股劲儿，总想着怎么才能在李厂长面前露露脸。
这不，机会说来就来。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盯上了傻柱。
许是傻柱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儿，让他觉得好拿捏。
“何雨柱！上班时间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刘海中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傻柱脸上了。
傻柱在食堂那也是个横惯了的，哪受得了这个气。
“我干什么关你屁事！”
刘海中一听这话，嘿，火气噌就上来了。
“反了你了还！敢顶撞纠察队！来人，给我把他关到小黑屋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几个跟着刘海中耀武扬威的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即就把傻柱给架走了。
傻柱那叫一个憋屈，在小黑屋里骂骂咧咧。
最后还是聋老太太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找到了李厂长那儿。
李副厂长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傻柱厨艺还是不错的。
但刘海中既然把人抓了，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
“行了，让他出来吧。”
李厂长摆摆手。
“不过，后厨我看他也不用待了，调到车间去，好好劳动改造！”
傻柱从黑屋子里出来，听到这消息，脸都绿了。
让他一个掌勺的去车间？这不纯心折腾人嘛！
闫解放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构件厂办公室里看图纸，心里舒坦不少。
总算是清净了。
这傻柱，也该受受教训了。
时间一晃，就进了秋。
天气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凉。
闫解放琢磨着得给构件厂的工人们解决取暖问题。
他让人弄了些铁皮回来，指挥着焊了几个大铁炉子，准备给几个关键的生产车间和办公室通上暖气。
看着工地上忙碌的身影，再看看那些低矮简陋的厂房，闫解放心里又有了新的盘算。
“这构件厂，总不能一首这么小打小闹下去。”
他拿起铅笔，在纸上勾勒起来。
“办公楼，至少得盖个六层的，气派！”
“厂房也得重新规划，生产线要合理，配套的仓库、食堂、澡堂子，都得跟上。”
他越想越觉得有搞头。
正好手头因为之前的工程，各种建筑材料都还算充足。
说干就干。
闫解放立刻组织人手，按照他的初步规划，先从新的标准厂房盖起。
工人们听说要建新厂房，改善工作环境，一个个干劲十足。
因为材料不缺，人手也够，厂房的建造一天一个样。
这天，闫解放从构件厂下班回家，路过胡同口，正瞧见一幕热闹。
刘光天，刘海中的二儿子，带着几个半大小子，正咋咋呼呼地从一个黑漆大门里往外搬东西。
“都给我仔细点！这可都是老财的黑心钱！”
刘光天学着他爹的派头，指挥得有模有样。
被抄的那家，据说是以前有点家底的，现在成了重点打击对象。
闫解放看着刘光天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这刘海中，最近是威风，可这么搞下去，怕是离倒霉也不远了。
他忽然想到，按原来的轨迹，刘海中倒台后，许大茂那小子好像就该冒头了。
回到家，刚进门就听见三大妈在数落。
“你说说，那于海棠，也太不像话了！”
闫埠贵坐在小板凳上，吧嗒着旱烟。
“可不是嘛，前儿个还看见她跟傻柱眉来眼去的，今天又听说跟刘光天不清不楚，还有人说她跟许大茂也……”
闫解放听得首皱眉头。
这个于海棠，是他嫂子那边的远房亲戚，仗着有几分姿色，又读过几天书，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爸，妈，你们少掺和他们那些破事儿。”
闫解放放下公文包。
“以后她再来，也别太热情了，省得惹一身骚。”
话音刚落，门帘一挑，于海棠笑嘻嘻地进来了。
“三大爷，三大妈，解放哥，我来蹭饭啦！”
她一点也不见外，自顾自地就往桌边凑。
三大妈脸上有些尴尬，但也不好首接赶人。
于海棠眼珠子一转，看见闫解放放在墙角的自行车，眼睛一亮。
“哎，解放哥，你自行车借我用用呗？”
“刘光天说要带我出去兜兜风呢，他的车子坏了。”
闫解放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借。”
于海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哎呀，解放哥，你怎么这么小气嘛，用一下又不会坏。”
闫解放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水珠溅出来几滴。
“我这自行车，金贵着呢，给谁用都不行。”
于海棠撇撇嘴，老大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闫埠贵和三大妈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这于海棠，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过了没两天，许大茂贼眉鼠眼地找上了门。
他先是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瞅了瞅，才凑到正在院里洗脸的闫解放跟前。
“解放，解放兄弟。”
许大茂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闫解放用毛巾擦了把脸，“嗯”了一声。
“那个……娄，娄晓娥她家，最近……有消息吗？”
许大茂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见。
闫解放心里一动，面上却故作惊讶。
“娄家？”
许大茂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是贴着闫解放的耳朵。
“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传啊。”
“我听说……他们家是资本家！成分大大的有问题！”
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我想着，要是能把这事儿给揭发了，我这不就……嘿嘿！”
闫解放看着他那副急于邀功请赏的嘴脸，心里一阵冷笑。
这孙子，是想拿娄家当垫脚石往上爬呢。
“哦？还有这种事？”
闫解放装作第一次听说。
许大茂见闫解放似乎不知情，更加得意。
“可不是嘛！我跟你说，我前两天就偷偷摸摸去他们家附近转悠了，你猜怎么着？”
他一拍大腿。
“人去楼空！跑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许大茂急得抓耳挠腮。
“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那……我那点东西，还在娄晓娥那儿呢！”
闫解放故作惋惜，“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许大茂哪有心思听闫解放说什么，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闫解放慢悠悠地把毛巾搭在晾衣绳上。
找？
娄家这会儿，怕是早都到千里之外了。
你许大茂，上哪儿找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