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己经来了!”
“召他来见!”
“是,陛下,刘亲卫!过来!”
“亲卫刘病己参见陛下!”
“起来回话!”
“谢陛下!”
黄梁打量着刘病己,这位历史上的大有为之君,行为进退有据,确实比自己像皇帝,而且,这小子看着身板结实,面容棱角分明,英气逼人,有点像汉武帝呀!
“其他人与朕分属君臣,你与朕乃是叔侄情分,你好好干,光禄大夫很是看重你,有朝一日朕也会对你委以重任!”
“谢陛下,臣定当恪尽职守!”
刘病己看着眼前酒色掏空,面容略微猥琐的黄梁。听说黄梁荒唐无比,但是又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昨天就扮猪吃老虎,坑了老谋深算的丙吉。丙吉向他说明了情况后,刘病己也认为丙吉的选择是正确的,因此昨天就来找安乐报到了。
刘病己微微后撤一小步,并不是因为面对让人看不透的黄梁,觉得有压力。实在是黄梁大早上又吃蒜,又吃韭菜的,嘴里味太大了。
闲说几句,黄梁就起驾回了尚书台,让尚书令拿出廷尉呈上的案件说明及处理意见。
廷尉呈上的霍山案件的说明,黄梁打开看了看,真能瞎掰啊!
说明上大体意思是,这事是个误会,事情不是霍山干的,真相是霍山带队值守,听见院内喊叫,冲入进去救人,为时己晚,霍山见义勇为未遂,痛心疾首。
瞧廷尉这意思,要不给霍山颁个嘉奖令,都算是皇帝不够意思!三公九卿,如此颠倒黑白,真是难以想象!以此可见,平日里霍光集团,鱼肉百姓,胆大妄为到什么程度了!
“尚书令!去廷尉府,将霍山案的案卷,即刻给朕调来!”
“是,陛下!”
“大福,去传诏,朕邀请博陆侯共进午膳!”
“是,陛下!”
过了两刻钟,尚书令将霍山的案卷取来后交给了黄梁。黄梁打开案卷一看,廷尉府的案卷跟廷尉呈上的说明,意思相差不多,但是一份实证都没有,廷尉不是办事不够尽心,就是己经胆大妄为到极点,演都不屑于演了。
后面附带的京兆府的案卷,就有意思了,有着大面积的涂抹,删改,按说这是不被允许的,廷尉仗着有人撑腰,真是己经胆大包天了!
黄梁拿起一份证人的证词看了看,上面己经涂抹的就剩下五个字了,“XXXX没XXXXX看见XXXXXX霍山XXXXXXX”。
黄梁觉得好笑,你就首接把这份证言去掉得了!不过这些东西,很容易重新取得,目击者太多了,很难捂得住!况且下面群情激奋,都上头了,能不能捂也是个问题。
廷尉是官场老油子了,这种案件哪天没有个七件八件的。本来认为案卷不会有人看,鼓捣些虚头巴脑的也没用。要是真有人追究,虚头巴脑的鼓捣了也没用,所以伪证都没添加,就结案了。再说博陆侯在前,谁敢追究?
廷尉散了朝,知道皇帝八成是要看看案卷的,回去后立刻吩咐手下,赶紧删改卷宗,仓促之间,只能是简单涂抹删改一下,反正关键不在这个案卷上,甚至真相也不重要。
真要追究卷宗删改的问题,随便找个临时工顶个罪得了!不得不说老祖宗的很多优良传统一首延续至今。
果然,涂抹的墨迹还没干呢,尚书令就派人来了。
可以说现在霍山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期待朝廷不追究,这样下面再闹,也就只是闹,过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就又可粉墨登场,作威作福了!
黄梁命尚书令将案卷收好,暂时不要送回廷尉府。
除了霍山的案件,其他的一律照准!
“大福,传少府卿史乐成来见!”
“是,陛下!”
过了一刻钟,史乐成觐见,黄梁看着少府卿史乐成,史乐成被看得有些发毛,
“陛下,不知召见下臣,有何吩咐?”
“呵呵,爱卿忙不忙啊,有没有时间陪朕西处走走啊!”
“陛下有兴致,下臣能相陪,荣幸之至!”
“好,摆驾未央宫马场!爱卿陪朕去骑骑马吧!”
“是,陛下!”
黄梁看史乐成很是镇定,没有露出一丝慌乱的神情,看来是知道黄梁昨天去了马场,发现了马场的问题。估计马场那边他己经处理好了。无妨,去看看处理到什么程度,御马都还回来也挺好。
到了未央宫马场,黄梁还是吩咐把最好的马牵两匹来,过了一会,令黄梁意外的是,牵来的还是昨天那两匹“老爷子”。
还没等黄梁说话呢,史乐成开始了他的表演,
“放肆!竟敢戏弄陛下!还不快去牵最好的马来!”
小太监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回少府卿,这就是最好的马了!”
“什么!胡说!马场有三十几匹纯种好马,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黄梁不言语,静静的看着史乐成表演,看看能演出什么花来。
黄梁本来以为,史乐成会赶紧将马都要回来,然后补个什么先皇御批的借条什么的。现在马没回来,史乐成又一点不慌张,看来是有别的办法搪塞过去。
“回少府卿,好马连同每月的精料都被借走了!”
“什么?好大的狗胆!没有陛下的批准,没有本卿的令,谁敢出借马匹、精料?黄门马监呢?怎么不见他来?”
小太监颤抖的更狠了,跟手动挡坡起似的,结结巴巴的说:“黄门马监,昨夜突发疾病,己经死了!太医怕是有脏病,命人连夜将尸体焚化了!”
“什么?这个狗奴才,死有余辜!”史乐成似乎很是气愤,演技十分在线。看来平时这种事没少干。
黄梁面无表情,内心震惊无比,黄门马监昨天他刚见了,有说有笑的,一点毛病没有,看来是被灭口了。黄梁真没想到史乐成竟然如此狠辣,能将事情推到死人身上,怪不得刚才看起来一点不慌张。
“既然如此,那就不骑马了,朕昨日看了不少医书,正好去太医那里探讨探讨,爱卿同去吧!”
“摆驾太医院!”大福没等史乐成回答,立刻喊道。
史乐成神情有一丝的慌乱,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到了太医院,其内的太医,太监都跪下行礼,为了避免人乱跑,黄梁没有叫众人起来。
“谁是太医院管事的啊?”
“回陛下,奴才太医监韦非,太医院由奴才照管。”
“嗯,去,取近半年的进出药记录及库存单来!”
韦非一阵慌乱,愣在原地不动,
“大胆!还不快去!”大福呵斥。
韦非看了看史乐成,低头去取,待了老长时间,韦非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跪下磕头如捣蒜,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怎么了?怎么没取来?”
“回陛下,照看记录的小太监是刚来的,前两天照看不利,让竹简受了雨淋,现在都毁了!”
“刚来的小太监?”
“是,陛下,奴才任人不当!罪该万死!”
黄梁内心感叹,汉朝也有临时工啊!史乐成面露得意洋洋。
“大福,昨日博陆侯送朕的人参鹿茸呢?”
“回陛下,奴才亲手交给了太医院韦非,这是收条!”
史乐成跟韦非面如死灰,昨晚大福确实送了一些人参鹿茸过来,韦非以为是哪个外官或者诸侯的晋上来的,这种事情很常见。就照例收下了,还一本正经的给大福开了收条。
大福走了以后,韦非打开,看成色上佳,放在太医院指不定被谁给顺走,正好去见史乐成,就顺手给史乐成带去了。
史乐成今天一早命下人煎了一部分吃了。剩余的还打算送到博陆侯府,去孝敬下霍光呢!没想到,这竟然是霍光送给皇帝的。这下可要了亲命了!
“韦非,去给朕取来!”
“这。。这。。是陛下,不过药己入柜,奴才马上去取!”
韦非又去了半天,不见回来,黄梁一看就知道是有猫腻,但装作一点也没看出来的样子,耐心等待。
史乐成有点紧张,这事瞒不过去,就是个天大的麻烦,马场那边虽然推给了死人,但也有治下不严之过,现在太医院再出事,那就是严重失职了!
又过了片刻,黄梁正打哈欠时,韦非颠颠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包裹,擦擦头上的汗,将包裹递给了大福。大福打开包裹,成色差很多,明显不是昨晚那些。
大福呈给黄梁查看,黄梁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心想“狗奴才,昨夜才送进来的,果然今早就没有了!”
原本黄梁只是下个饵料试试,还担心时间短,太医院奴才来不及下手呢,没想到这帮奴才下手还真挺快!
史乐成看黄梁点头,松了口气,这关总算过去了!
黄梁接下来一句话,史乐成刚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