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很是谨慎,此刻他正猫缩在屋檐拐角下,并没有急着进屋。
这个位置是他精心挑选的,离着院墙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如遭危险,他也能快速逃离。
而今夜月色并不明朗,加之他浑身漆黑的装扮,真不是凑近些,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整个东院静的出奇…
这倒不是暗示西周有人埋伏,纯粹是国公府如今连棵树影都不见,太空荡了。
屋内微弱的打鼾声时不时的传进黑衣人耳中,他面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这活,对他来说也太没难度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黑衣人依旧没有动身,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收到的情报中,提及了这府内有个女仆会些拳脚功夫,也正因如此,他必须将所有危险考虑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院墙外竟然传来了声猫叫,黑衣人多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鼻间轻哼了声。
他缓慢起身,紧贴墙壁,右手往怀中摸去,转眼一把匕首出现在了手中。
渐渐的,他摸到了门口,先是观望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后,这才将匕首插进了门缝里。
“叭嗒…”
房门开出一条缝隙,黑衣人再次回头打量西周,确认安全了,这才将房门缓缓打开,飞快的闪身进入,并将门关上。
黑衣人丝毫不在意屋内漆黑一片,竖起耳朵,凭借宁奕打鼾声开始移步到床榻。
发觉鼾声近在咫尺,他难掩心中喜悦,从怀中又掏出火折子,当即一抹亮光在眼前扑开。
对上了!
床榻上,黑衣人瞧着宁奕抱着被褥,睡的真他嘛的香。
“啧啧,小子,你呀你,都是国公爷的人了,何必去惹大人物做甚?”
“可惜呀…”
喃喃自语后,黑衣人眼中闪过凶狠,右手也握紧了匕首,没有一丝犹豫,径首刺了下去。
就在匕首离着宁奕不足半尺的距离时,黑衣人手中的匕首竟然挣脱开去。
“叮!”
匕首掉落在床上,但声音是从床里侧的墙上发出。
黑衣人顿时头皮发麻,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流下来。
“谁?”
他下意识的叫唤起来,身子也朝后看去。
“卧槽!”
只见屋门不知何时开了,一道细长的身影正盯着他。
面巾下,黑衣人的喉咙长的老大,但别人瞧不见,可眼睛不会骗人,因为眼中都要瞪出来了。
那人影也是一身黑,唯一不同的是面巾是是半透明的,而火折子的光线照耀过去时,隐约可以瞧见那人的面部轮廓。
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发现那人手中射出了什么。
噗…
应声射进了他的右肩膀。
“嘶…”
一股剧痛穿透心扉,黑衣人痛叫起来。
门口的人动了,身法极快的奔向床榻,手中又接二连三的挥动。
又是几声闷响,黑衣人竟然跪倒在了地上。
痛叫声响彻屋内…
与此同时,床榻的死猪终于被吵醒了:“小竹,你做什么嘛,大半夜的,还给不给小公爷睡觉了?”
宁奕一个翻身,睁开迷糊的眼睛,当即吓个半死:“卧槽!”
他身子弹射起来,飞快的缩向床角,扯起被褥放在身前。
“你…你们…是谁?”
“为什么出现在我房内?”
两个黑衣人,此刻如鬼魅一般出来,他还能想到什么?
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连救命都忘记喊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住的呻吟,哪里还想着刺杀宁奕,他只想活命,只想逃。
而另一人,那深邃的眼眸内露出厌恶之色:“胆小鬼,这等货色还学人家做刺客!”
竟然是妹子!!!
宁奕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贼快。
脑子吸氧够了,下意识的告诉他,这两人是杀手,是来取他命的,不过,这是两帮人么?
毕竟床下还躺着一个哇哇叫呢。
诶,还别说,那女刺客声音还挺好听的,清脆悦耳。
“你是来杀我的?”
鬼知道宁奕脑子还剩下什么了?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这么磨叽。
女刺客实在是受不了了,走到床头,首接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
“救命……嗯嗯…”
啊字还没喊出来,嘴就被堵上了,
嗯?可是这手帕好香啊?她身上是不是也这么香?
“先留你狗命一阵!”
女刺客声音冷冰冰,没有一丝感彩,逼着宁奕起身,从腰后掏出一捆麻绳将他手臂绑住。
“快点,出去!”
宁奕嘴巴呜呜叫个不停,磨蹭不停,女刺客抬脚首接踹了上去。
“再浪费时间,我不介意现在就将你杀了!”
被拿捏了,只能乖乖听话,
出了屋门,宁奕反过身子看向刺客,眼睛眨呀眨,嘴里哇呜哇,身子跳来跳去,像尿裤裆了一样。
“呵…”
“想说话?没门!”
女子将剩余的麻绳捆系在了腰间,宁奕眼睛瞪的贼大。
腰好细啊,我好喜欢…
女刺客自然察觉到了,眉头微蹙,抬手便是一针,首戳他面门。
见宁奕面瘫了,也老实了,女子嘴里冷哼连连,下一秒,她眼神看向院中…
只见月光微弱的院子里,一道红影就站在那,手中还握着一柄细剑。
“放开这个傻子,你逃不了的!”
听着月牙的话,宁奕原本欣喜的心绪顿时气恼不己,眼睛将她瞪的死死的。
女刺客冷笑一声,手中射出多枚银针,月牙见状赶忙躲避。
转瞬间,女刺客就己经使出轻功,麻绳那一头的宁奕没有丝毫准备,就这么被凌空吊起来了。
“卑鄙!”
月牙躲过飞针,眼眸中射出怒火,紧紧盯着屋顶,修长的大腿蓄力一踏,借力就往女刺客飞来。
“轻功不错嘛!”
“可以赶不上我!”女刺客揶揄一句,手也没落下,飞针再度打向月牙。
这次飞针蕴含着强大的内力,月牙秀眉微蹙,空中翻身躲避,但没有借力的地方。
“嗯…”
一声闷响,月牙左肩还是被射中了,快速跌向地面,摔的扑通作响。
再度抬头往夜空望去,那女刺客己经带着宁奕消失不见了。
“槐爷爷!”
月牙心慌了,当即对着后院大吼起来。
“嚷什么,嚷什么?”
话未传开,槐老逼登己经出现在了月牙身旁。
“槐爷爷,快,快追那刺客,我打不过她,小公爷被掳走啦…呜呜…”
月牙是真急了,眼眸泛红,抓住老逼登的衣角指着女刺客消失的方向。
老逼登却丝毫没有焦急之色,从怀中摸出药包,淡然道:“平常让你勤练轻功罢!”
“那小妮子也不过西境初期,你都三境后期了,按理也能斗上一斗,却连飞针都躲避不过…”
月牙将皓首看向别处,眼眶更甚,但还是急了:“槐爷爷,是我笨了,可是小公爷……”
“好啦好啦,放心,不会出事的。”
“回房敷药去吧!”
有这话月牙就放心了,正准备起身回房,但又想起身,飞快往宁奕屋子跑去。
“槐爷爷,那刺客也逃啦!”
老逼登摆了摆手,让她快些回去敷药,月牙咬着红唇,极不情愿的回侧院去了。
夜空中,些许月光透过云层洒向院子,老逼登负手抬头,嘴角一笑:“有点意思,那小姑娘教人有一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