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低头浅笑不止,也不敢多看一眼邻家姐姐模样。
穆青云眼神古怪的在二人间切换,但并无多想,凑到宁奕跟前耷拉着脑袋:“以前是我小人了,总觉得你不学无术,好色荒淫。”
“但最近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倍感羞愧,故而我决定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宁奕脸上一红,暗道:是是是啊,你说的就是我啊,我也想荒淫好色啊,可实力不许啊。
我还想你姐姐,想做你姐夫啊,可不敢啊,所以说我要进步,要学习啊。
但这话怎能说出口,于是乎他心口不一的搂着穆青云的肩膀:“以前我也确实做过错事,但经历过刺杀,在生死轮回之际,我便明白,人活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岂能贪恋温柔之乡?”
“精辟!”穆青云眼神炙热,暗道这话可是说进他心里了。
可穆红婵啐上一句:“看你是个屁精!”
目光再度打量着宁奕,冷哼道:“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那你且问说,那司音姑娘可是你的温柔乡?”
“一首赋辞,将人家比作洛神,当真是情真意切呀!”
宁奕仿佛闻到一股酸味,但他不敢冲撞,当即解释道:“传言,绝对传言!”
“没有传言的名人算不得名人。”
“那日赋辞只是为了解决烦扰嘛,若不是司音姑娘,换成别人我也会那样做嘛…”
说着他一本正经的看着穆红婵:“姐姐可比司音那骚蹄子漂亮多啦,我今后要娶也是娶像姐姐这人物嘛…”
“说什么浑话呢!”穆红婵羞红了脸,瞪着他“呸呸呸!”
“那赋辞里的意思我还能不知?”
“姐姐不信?”宁奕正色回道:“方才姐姐在穆兄的拥护下,那一幕可是记着弟弟心里了啊!”
“有诗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嘻嘻,这不就说的是姐姐么?”
“妙啊,这诗妙啊!”穆红婵还未说话,穆青云满口称赞,完全没往深处想:“宁混子,你这诗句可是张口就来啊!”
“有空教教我,嘿嘿,我也去乐妙坊飘仙阁摆弄摆弄…”
“好说,好说…”宁奕满口答应。
“胡闹!”穆红婵气愤极了,但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分辨不出是气的还是羞愤的。
“满嘴油舌!”她盯着宁奕劝解道:“好歹也赐婚了,你也收敛些。”
“有些诗,是不能对别的女子随意做的。”
“今后可别乱作,”
“还有,那些个狐媚子什么的,远离些!”
“鸾儿也莫去招惹,她虽心思单纯,但其母家不是什么好惹的!”
宁奕当即敬上一礼:“得令,听姐姐话,有糖吃。”
“德行!”穆红婵嗔怒的骂了一嘴。
说罢,她目光看向别处,心境也沉了下来。
“虽说你昨日之举达到了今日效果,但你也莫要得意。”
“朝堂可不是那么简单,诚王眼下虽然能帮的了你,你也能给他带来声望。”
“可若是想在京都立足,你依靠的不是他们…”
穆红婵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宁奕己经知道了其中话中含义。
自己眼下并无根基,朝堂明显分为两派,李敬为首的六部百官,诚王代表的拥储一派。
李敬一方自己是不可能投奔的,诚王虽然是储君最大的人选,但也就只是人选而己。
赵乾稳坐上位,仍是一国之君,看似少理朝政,可眼下这两派之争又何尝不是他所促成的呢。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一方独大从不是皇帝要的,有争夺,方稳固。
穆红婵这是告诉他,皇帝才是他最稳固的靠山,做棋子,自然要做最最大执旗手上的。
“姐姐教诲弟弟铭记于心,可若是弟弟做错了什么,还望姐姐能拉上一把啊!”
穆红婵轻瞪了他一眼:“你莫气我便是好了。”
“这施粥一事未完,你依旧在漩涡之中。”
“诚王是帮了你,可有些人不一定愿意帮你…”
正当她要继续往下说时,粥棚外又传来呐喊声。
“京都李府捐赠粮食两千石,粗布棉衣一千件…”
紧随其后的是…
“吏部尚书刘麟捐赠…”
“户部尚书王贺捐赠……”
“……”
后面的官员家仆念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歇下来。
宁奕嘴角上扬,连小绿茶阮宁他爹都来送粮了,啧啧,可想而知…
这保命局,算是赌赢了。
且照他心下估算,所有的捐赠加自己手上的余粮,总计绝对超过五万石了。
如此说来,这场救济活动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不必担心三日后施粥结束流民沸腾,够流民吃上十天半个月了。
等到后面赈灾的事,可就轮不到他还去操心了。
而这一招更是让自己进入到了赵乾的眼中,李敬他们想要联合剥夺自己的勋位也得思虑思虑了。
“呼……”宁奕长舒一口气,花心思太累了。
一旁的穆红婵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蹙着眉头:“好吧,放我方才的话没说。”
“你的心思达成了,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说罢,她不理会宁奕,扭着腰就走,穆青云傻笑两声,随即上前护送。
香气依旧,可宁奕的眼珠子落在了那离去的的身躯上。
……
城内以西,醉春楼…
作为京都最火爆的酒楼,那一坛子闻人醉的酒让诸多百姓趋之若鹜,可是醉春楼的活字招牌。
醉春楼上下三层,这己过了晌午,但楼内依旧虚无坐席。
此时的三楼一处雅间内…
李迋连着两日未出门,好不容易趁着府上仆从去送粮,这才抽空偷跑出来。
杨泗和王腾自然在一旁了。
“哼,刘杰这小子,被他爹困在家里,我看倒是他没脸出来了。”杨泗一杯酒下肚,讥讽了一声。
王腾酒量不行,面色己见红,也嘟囔了一嘴:“他啊,胆子本来就小,他娘的,今日不给面子,以后不带他玩了。”
杨泗看了眼李迋,见他闷闷不乐,当即给他倒上酒:“嘿嘿,李兄还寻思啥呢?”
“来,喝酒,等会贺云来了,咱们就去飘仙阁快活快活!”
李迋将酒喝罢,愤然道:“见他那耀武扬威的样子,老子就不顺!”
“这次定见他入牢尝尝滋味!”
就在这时,雅间门开了,走进一名锦衣公子。
这公子一坐下便端上一杯酒喝下,嘴中骂骂咧咧:“娘的,那群杂碎不干!”
“说什么他们帮主三刀郎回来了,让他们消停些!”
“什么?”李迋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那陈郎回来了?”
眼见李迋如此震惊,年轻公子点点头:“听说受了一身伤,险些残废。”
李迋闻言稳住心神,皱着眉头道:“那方才的事,还是莫办了。”
杨泗眉头一跳,轻喝道:“怕啥,难不成出了虎头帮,京都找不出人了?”
旋即看向年纪公子:“贺云,你且说还有什么法子?”
“不让那宁奕难堪,难解我心头之恨呐!”
叫贺云的嘴角上扬:“他虎头帮不愿意接,有的是人接。”
“我寻了城北张家三兄弟!”
“嘿嘿,虽然他们不成气候,但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不手到擒来?”
“反正事不难,傻子都能做,咱们等着看好戏便是!”
杨泗闻言露出一抹奸笑,举杯碰上:“还得是刑部尚书的儿子,啧啧,到时候将宁奕关去刑部大牢,让他尝尝贺兄的手段!”
此言一出,杨,王,贺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走,老子心痒了,去飘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