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的灵石铺子弥漫着腐鼠与檀香混杂的怪味，林墨蹲在柜台前，指尖着块青灰色原石。鉴心镜碎片在皮下灼烧，映得石皮透出血管般的纹路——那纹路竟与紫鸢脚踝的刺青同源，蜿蜒成个倒写的"玄"字。
"客官好眼力！"掌柜的独眼闪着精光，金牙咬碎瓜子壳："这石头可是玄霄谷老坑出的，能镇心魔、安魂魄......"话没说完，林墨突然掐住他手腕，鉴心镜虚影在瞳孔中暴涨："掌柜的舌头底下，藏着块清心石碎渣吧？"
掌柜的喉结滚动，金牙突然炸成暗器。碎渣飞溅的瞬间，鉴心镜光扫过其咽喉——喉管里卡着块指甲盖大的清心石，石芯里蜷缩着个女童魂魄，正拼命拍打晶壁。柳七娘绣针破空，红线缠住金牙碎渣："哟，掌柜的拿亲闺女魂魄当护身符呢？"
"你们逼我的！"掌柜的突然撕开衣襟，胸口云纹刺青渗出黑血。鉴心镜光扫过刺青，映出段记忆：玄霄谷的矿洞里，九霄殿执事正将女童魂魄注入清心石，石壁上刻满"丙寅特供"的编号。紫鸢的烟杆突然戳中刺青中心："说！玄霄谷的噬阶兽是不是你们养的？"
掌柜的瞳孔骤缩，嘴角淌出黑血："那畜生......专吃品阶......"话未说完，头颅突然炸成血雾。断刃的酒葫芦接住飞溅的脑浆，浊酒里浮出张矿洞地图："墨哥儿，这老小子脑仁里还藏着导航图！"
玄霄谷入口的瘴气凝成兽首状，小蝶脖颈碎玉突然发烫，佛光将雾气灼出个窟窿。"大哥哥，雾里有人哭！"她指向瘴气深处，隐约可见矿工魂魄正被藤蔓缠成茧蛹，茧丝竟是《九幽律》条文凝成。
"跟紧了！"林墨熔炉全开，穷奇纹在瘴气中撕开通道。腐臭的藤蔓触手般缠来，被柳七娘的红线绞成碎渣："《工律》三百条，私改地脉者——"红线突然燃起青焰，"斩立决！"
矿洞深处传来雷鸣般的嘶吼，岩壁清心石矿脉齐齐震颤。紫鸢的烟杆挑开某块矿石，石芯里封着的竟是半具品阶司文书的尸骸："噬阶兽的粪便......难怪清心石带着股官老爷的迂腐味！"
地面突然塌陷，众人坠入天然溶洞。钟乳石柱上挂满琥珀状晶体，每块琥珀里都冻着位修士——他们丹田处的品阶玉牌正被根系状菌丝吞噬。断刃用酒葫芦砸开块琥珀，浊酒浇在菌丝上："好家伙，这蘑菇拿七品县令当肥料呢！"
"小心！"林墨拽开断刃，他方才站立处炸开地缝。岩浆喷涌中，头生鹿角、背覆鳞甲的巨兽破土而出，獠牙间垂落的涎水竟将岩壁《九幽律》蚀成烂泥。噬阶兽的独眼扫过众人，瞳孔里映出每个人品阶玉牌的虚影。
"这畜生眼睛是鉴宝镜！"紫鸢甩出星图伞，伞骨钉入兽眼却被弹飞。噬阶兽怒吼，溶洞顶部落下万千晶锥——每根尖锥都嵌着块清心石，石芯魂魄尖啸着组成困阵。
林墨的穷奇纹突然逆转为饕餮，张口吞下半数晶锥。品阶灵气在体内暴走，皮肤裂开蛛网纹："柳娘子！红线缠它粪门，那地方没长鉴宝镜！"
"下流胚子！"柳七娘笑骂着甩出红线，绣针精准刺入噬阶兽尾部褶皱。凶兽吃痛翻滚，鳞甲缝隙喷出黑雾——雾中竟浮现九霄殿主的身影："乖兽儿，吃了那熔炉小子，赏你三个一品大员的魂魄！"
小蝶突然捧起脖颈碎玉，佛光中浮现金刚经虚影。经文贴地蔓延，将黑雾中的殿主虚影烧出焦痕："坏叔叔胡子着火啦！"噬阶兽独眼突然清明一瞬，竟口吐人言："玄霄......谷底......救......"
紫鸢的烟杆猛然刺入兽耳，搅出块沾血的清心石："这畜生脑仁里嵌着控魂石！"林墨趁机劈开兽腹，胃囊里滚出颗未消化的九品官印——印底云纹中卡着半片星图，正与紫鸢的刺青呼应。
溶洞突然地动山摇，噬阶兽尸骸化作岩浆渗入地缝。裂缝中升起座青铜祭坛，坛上镇着的清心石巨碑刻满反写《天机律》。断刃的酒葫芦突然炸裂，浊酒泼在碑面显出隐藏铭文："丙寅年七月初七，九霄殿于此弑神——"
碑文未念完，万千噬阶兽幼崽从地缝涌出。它们叼着修士残肢，眼瞳里跳动着熟悉的饕餮纹。林墨的熔炉突然失控，将整座祭坛吸入体内。紫鸢拽着他冲向谷底："墨疯子！谷底镇压着被九霄殿分尸的古神，你的熔炉......"
谷底寒风突然化作人声："——就是古神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