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废墟上的血玉莲正在枯萎,花瓣如黑蝶般飘落,露出中央蜷缩的紫瞳少年。他捂着胸口的剑伤,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抬起手时,林深看见他掌心的玉佩裂痕——竟与自己的那块严丝合缝,拼成完整的「判」字。
「你以为学的是过阴术?」少年开口,声音竟与老道李玄真如出一辙,「其实是……」话未说完,天空突然降下阴云,无数阴差踩着黑云而至,镇魂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带队的阴差举着喇叭:「里面的鬼听着!你们己被黄泉路派出所包围!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苏晚晴躲在林深身后,手里攥着半块符纸:「这台词怎么像阳间警匪片?」赵铁柱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林深!带苏晚晴出来!上头要带你回地府配合调查!」林深皱眉,注意到阴差们的枪口都对准紫瞳少年,却无人看他一眼。
「老道,你怎么在他身体里?」林深握紧断笔,紫瞳里少年的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老道的虚影。老道的声音带着叹息:「三年前我油尽灯枯,只能将魂魄寄存在克隆体里……血玉莲的阴谋,远比你想象的深。」
地面突然震动,阴差们的镇魂枪发出蓝光,少年的身体开始透明。老道的虚影飘向林深,手中多出本泛黄的《幽冥百鬼图》:「真正的过阴术,是判官断罪的引子……记住,枉死城第三层……」话未说完,少年的身体化作光点,玉佩碎片落在林深掌心,裂痕里渗出的黑液写成「父」字。
「师兄!小心!」苏晚晴的尖叫划破夜空。林深转身,看见无数阴差举着镇魂网扑来,为首的阴差竟是曾在医院见过的「白大褂」。他想躲开,却因体力不支跪倒在地,镇魂网缠住他手腕的瞬间,母亲的魂体突然从血玉莲残骸中升起,面容恢复生前的温柔。
「深儿……找你父亲……」母亲的口型清晰可见,泪水划过虚无的脸颊。林深想伸手触碰,却被阴差按在碎石上,断笔滚落一旁。他看见母亲的魂体被吸入镇魂瓶,瓶身上印着「黑莲教特供」的字样,终于明白为何地府总能精准找到血玉莲的痕迹。
「带走!」白大褂阴差踢开断笔,林深被拽起时,瞥见远处高楼顶的西装阴差。那人放下望远镜,嘴角上扬,露出与紫瞳少年如出一辙的冷笑,领口处隐约可见血玉莲纹身——正是在婚庆公司档案里见过的「高危客户」。
「放开他!」苏晚晴挥剑砍向镇魂网,却被赵铁柱拦住。赵铁柱摘下墨镜,眼神里带着愧疚:「这是阎王爷的命令……林深,去了地府别乱说话。」林深看着他腰间的执法记录仪,突然想起老道未说完的话——枉死城第三层,那里关押的不是鬼魂,而是……
阴差们押着林深走向黑云时,苏晚晴突然举起桃木剑指向天空:「你们敢动我师兄,茅山派不会放过你们!」白大褂阴差嗤笑:「茅山?你们掌门见了阎王爷都得低头。」话音未落,苏晚晴的剑突然爆发出金光,竟是老道临终前刻下的「破阴符」生效。
混乱中,林深捡起断笔,笔尖刺破掌心。鲜血滴在镇魂网上,竟将其烧出大洞。他望向母亲消失的方向,紫瞳里浮现出黄泉路749号的门牌号,终于明白老道为何总在强调「天机不可泄」——因为真相,从来不是他能承受的重量。
「走!」赵铁柱突然推开阴差,「我带他回地府,你们清理现场!」林深被塞进阴司快车时,看见苏晚晴抱着母亲的发簪痛哭,废墟里的血玉莲残骸正在长出新芽,每片叶子上都刻着「判」字。
汽车驶入黄泉路时,林深摸出玉佩碎片,裂痕处的黑液竟在掌心画出地图。赵铁柱从后视镜看他:「别怪我,上头有人要你的命。」林深抬头,看见地府写字楼的LED屏换成「判官之子,就地正法」,终于懂了老道的苦心——他从来不是过阴人,而是生来就要颠覆阴司秩序的「叛逆者」。
远处的枉死城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第三层的铁窗后,有个戴镣铐的身影抬起头,紫瞳里映着儿子的模样。林深握紧断笔,听见西装阴差的声音从云层传来:「判官之子,终于上钩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而他的父亲,才是解开双生迷局的关键。
阴司快车停在地府门口时,林深看见孟婆在自动贩卖机前叹气,新到的罐装孟婆汤包装换成了「忘忧特饮,喝了不emo」。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不管前方是审判还是救赎,他都要撕开这阴司的虚伪面具,让真正的阳光,照进黄泉路的每一寸黑暗。
「走吧,」赵铁柱拍了拍他肩膀,「阎王爷在第十九层等你。」林深下车,紫瞳里的金光让阴差们下意识后退。他望向写字楼顶层,那里的阴影中,西装阴差正在点燃一支烟,打火机的光映出他胸口的黑莲教徽章。
第十章终,卷尾提示:双生之谜的真相即将揭晓,判官之子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下一卷《教派风云录》将揭开地府高层的暗黑交易,而林深在枉死城的父亲,又将带来怎样的惊天秘密?黄泉路的血玉莲即将再次绽放,这一次,谁会是它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