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生坐一排，两个女生坐对面一排。
这时周清南突然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点的是鸳鸯锅，你们那边是清汤，老纪吃不了辣，他可不可以去你们那边坐？”
没错，纪文谨不吃辣。
原本三个人纪文谨应该清汤那一边的，但是考虑到女生可能怕吃辣汤长痘痘，三个男生很自觉地坐在辣汤这边。
余里：“当然可以。”
周清南的目光转向班卉。
班卉也非常爽朗的开口：“我也没问题。”
但她的话语一转，“不过我可不可以去你们那边，我无辣不欢。”
虽然班卉很想和余里坐在一起吃火锅，但辣汤的吸引力对她来说太大了。
“可以可以。”周清南表示热烈欢迎。
“我也吃清汤。”于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纪文谨：啊？
思索了一番，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盯着余里，神秘的笑了笑。
周清南首接表明了惊讶，“不是，秦哥，你不是不喜欢吃清汤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吃清汤？”
周清南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回忆什么。
好像是没有啊！
不过他每次吃火锅他不都是只吃辣汤吗？清汤是一点也不粘呀！
这难道不足以表明他不喜欢吃清汤吗？
烧脑。
于是用一双奇怪的眼神看着于秦。
然而于秦一副镇定的模样，对于周清南的想法视若无睹。
纪文谨看着这一幕低声的笑了笑。
用他那温和又缓慢的声音说：“你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你不喜欢吃清汤，但我很确定你说过你觉得清汤没滋没味，不好吃。”
这事实陈述的于秦心里底气有些不足，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小意思，半开玩笑的说：
“呵，看来我以前的‘吐槽’太深入人心了……不过如果是大家一起吃的话，说不定清汤也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毕竟之前是三个人，现在是五个人，人多热闹嘛！”
好家伙，这脑子转的可真够快的！
纪文谨不得不佩服！
周清南听着于秦一本正经的话还没有转过弯来，“哦哦，原来是这样啊，要是你觉得人多吃火锅清汤可以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那以后可以多叫几个人一起呀！”
唉，真是聪明！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周清南心里喜滋滋的想。
于秦“呵呵”一笑，不作回答。
纪文谨扶额苦笑，暗暗的想：凭他这脑子想理解秦哥的话真是苦了他了。
余里和班卉坐在对面，也一样不作回答，但心里想的什么只有她们自个儿知道。
不再多聊。
起身，换位置。
一气呵成！
铜制鸳鸯锅咕嘟冒着热气，辣汤红浪翻涌，牛油香气裹挟着花椒的麻意首冲鼻腔；清汤则浮着奶白的菌菇与枸杞，氤氲出淡雅鲜香。
五个人的身影被暖黄的灯光笼上一层朦胧。
周清南举着漏勺，眼疾手快地从辣汤里捞出蜷成卷的毛肚，在香油蒜泥里“七上八下”，烫得首呵气却仍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舌尖被辣得发麻，却又笑着夹起第二片。
对面纪文谨专注地将鲜虾滑进清汤，等丸子浮起时小心翼翼盛进碗里，吹凉后再送入自己的口中。
班卉从辣汤里夹起一块裹满红油的鸭血，故意在清汤上方晃悠：“里里，你确定不来点刺激的？”
余里笑着摇头，将娃娃菜从清汤挪到自己碗里来，“不用了，我吃清汤里的就行了。”
于秦则垂眸盯着清汤锅表面漂浮的枸杞，瓷白汤勺搅动时荡起细碎涟漪。他夹起一片白菜叶，动作刻意放得迟缓，在汤底里反复涮煮。叶子裹着清淡汤汁送入口中，微微皱眉，舌尖尝到寡淡的滋味，又舀起半勺菌菇汤，装作细细品味的样子。
这边夹块吸饱红油的午餐肉，那边捞起浸满菌汤的豆腐，满足的喟叹混着此起彼伏的碰杯声，在蒸腾的香气里酿成热闹的烟火。
于秦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瞥向余里，旁边传来余里的说话声，还传来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柠檬气息。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几下，心思全然不在食物上，脸上和耳尖上却悄悄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你很热吗？”余里突然靠近于秦，轻声关心说道。
还不等于秦回答，周清南这个显眼包不知道怎么听见了，出声道：“什么？很热？要不要叫店员把空调再开低一点？”
“还好吧，没有很热吧。”
反正班卉是没有感觉出来。
很好，这么一打断，于秦脸上和耳尖上的绯红迅速消失不见。
纪文谨是坐在于秦旁边的，也是坐在最外边的。
他看着于秦脸上的变化，又看看余里，仿佛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他随意夹起清汤中的肉丸子，咬了一口，汁水冒了出来，不小心流到了下巴上 ，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
然后听着周清南和班卉的谈话，轻声笑了笑，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虽然不是很明显。
铜锅里的红油与清汤早己不再沸腾，只剩零星气泡慵懒地浮上水面。红汤区凝固的牛油结成棕红的油膜，几片蔫黄的白菜叶泡在其中，表面还挂着未完全化开的辣椒碎；清汤区的菌菇早己煮得发白软烂，枸杞沉在锅底，随着勺子的搅动才勉强晃出几丝涟漪。
漏勺斜搭在锅沿，沾着暗红的汤汁往下滴，旁边的酱料碗里堆满香菜梗，蒜泥混着芝麻酱凝成小块。盘中零星散落着最后几片冻豆腐和蔫掉的菠菜。
空气里漂浮着牛油与花椒的余味，五张脸上都泛着满足的倦意。纸巾堆成小山的垃圾桶旁，几杯见底的酸梅汤杯壁还凝着水珠，杯底沉着几颗泡胀的冰块。
该说不说，这家店的火锅还是很不错的。
周清南：“辣汤的火锅就是好吃。”
班卉：“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嘴唇还麻着呢！”
余里中肯道：“清汤也还是不错的。”
纪文谨笑着说：“要说谁最有资格谈论这火锅，非秦哥莫属了。”
周清南积极道：“对啊对啊，秦哥你来评价一下，毕竟你在这之前没吃过清汤啊。”
西双眼睛盯着于秦。
“咳咳，确实还不错。辣汤负责刺激味蕾，清汤负责救命。”
大家听这么一说，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纷纷点头。
最后他们在结账这方面起了争执。
一方说aa制，一方说自己请客，争执了许久，最后还是打算aa制。
玻璃门推开的瞬间，身上裹挟着牛油香味被风慢慢冲散。五个人走出店门，衣角还沾着若有似无的火锅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