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雨来得毫无征兆,沈婳站在商场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幕中霓虹灯晕染成模糊的色块。她攥着给谢烬野挑好的生日礼物,盘算着要不要冒雨冲到停车场。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婳!”
杨岩河撑着黑伞快步走来,白衬衫被雨水洇湿一片,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他将伞罩在她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露在雨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沈婳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门,“我先生在等我。”
“我知道你结婚了。”杨岩河的声音突然拔高,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露出眼底血丝,“可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我们在图书馆的日子...你总说我咖啡放太多糖,说我做实验时像个偏执狂...”
“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沈婳的声音混着雨声,“你现在是医学天才,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她瞥见他腕间那只磨损严重的旧手表,突然哽咽,“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过去?”
杨岩河正要开口,不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雨幕,车灯刺破雨帘。谢烬野撑着伞下车,黑色西装裤脚很快被雨水打湿。他目光扫过杨岩河搭在沈婳肩上的手,下颌线绷得极紧。
“婳婳。”谢烬野走到近前,伞骨精准地将杨岩河的伞推开。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沈婳,掌心贴着她冰凉的后颈,“怎么不告诉我下雨了?”
沈婳还未回答,杨岩河突然伸手:“沈婳,我们再聊聊...”
“她没什么好和你聊的。”谢烬野扣住沈婳的手腕,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令金融圈闻风丧胆的眼睛,“杨教授,我太太的私人时间,不欢迎外人打扰。”
杨岩河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脸色比雨幕更苍白。他的伞在风中剧烈摇晃,雨水顺着伞骨倾泻而下:“沈婳,你真的甘心吗?我们明明...”
“够了!”沈婳突然喊道,眼眶通红,“杨岩河,我很幸福。请你,放过我吧。”
谢烬野揽着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伞骨折断的脆响。雨越下越大,他将沈婳护在怀里,西装外套几乎完全罩住她的身子。迈巴赫的车门自动打开,暖黄的车内灯光与车外的雨幕形成鲜明对比。
“他碰你了?”谢烬野的声音在密闭车厢里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低头检查沈婳的手腕,指腹轻轻着她被攥红的皮肤。
沈婳靠进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逐渐平复:“没有。就是……”她抬头望着车窗外的雨,杨岩河的身影己经消失在雨幕中,“都结束了。”
谢烬野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发顶:“以后这种事,必须告诉我,不许瞒着我。”他的吻落在她潮湿的发间,“嗯?”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将车窗上的雨珠扫成弧线。车内暖气渐渐驱散了寒意,沈婳望着谢烬野侧脸,忽然觉得这场雨下得恰到好处——冲刷掉所有未说出口的遗憾,也让她更加看清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