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禾倚在阳台栏杆上,指尖轻轻敲击着香槟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郁禾顺着许眠眠的视线俯瞰山下的万家灯火,红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那些闲言碎语,你都听到了吧?"林郁禾的声音像浸了蜜,甜得发腻。
许眠眠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夜风吹乱她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表情。
"星延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林郁禾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轻响,"他心里的人,从来只有我。"
林郁禾的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许眠眠抿着唇没有说话,山间的夜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
"在英国的时候,"林郁禾继续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炫耀,"他知道我吃不惯西餐,特意去学了中餐。"她的指尖在杯沿画着圈,"他第一次做糖醋排骨,把厨房都烧黑了。"
许眠眠突然开口:"那你喜欢吃甜点吗?"
林郁禾挑眉,红唇勾起一抹胜利般的微笑:"怎么,星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许眠眠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陆星延真的为了林郁禾学做饭,那为什么连最简单的泡芙都做得歪歪扭扭?
她想起那天在蛋糕店后厨,陆星延笨拙地揉着面团,面粉沾满了他的衬衫袖口,却依然专注地听她讲解每一个步骤。
夜风送来山间的草木清香,许眠眠转身面对林郁禾。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清澈见底:"我喜欢的陆星延,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句话像把利刃,刺破了林郁禾精心维持的假象。
她精致的妆容出现一丝裂痕,香槟杯中的气泡一个接一个破碎。
林郁禾看到陆星延快步走向阳台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林郁禾突然抬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阳台格外刺耳。
许眠眠惊愕转头,只见林郁禾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陆星延!她打我!"林郁禾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
陆星延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陆星延沉声问许眠眠:"哪只手打的?"
许眠眠抿紧嘴唇,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许眠眠在心里苦笑:我说没打,你会信吗?
见许眠眠不答,陆星延语气更急:"我问你哪只手打的?"
林郁禾趁机指着许眠眠的右手:"就是这只手!阿延,好痛..."她娇声撒娇,"你帮我吹吹..."
许眠眠再也受不了这场闹剧,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她的右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牢牢握住。
陆星延的掌心干燥温暖,热度顺着指尖一首蔓延到她心底。
她错愕抬头,正对上陆星延焦急的目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星延己经拉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手打疼了吗?"
陆星延轻轻往她掌心吹气,"我刚从风口过来,手凉,有没有舒服点?"
许眠眠怔住了。
陆星延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她以前在学校后门喂的那只流浪狗——
每次她伸手,小狗都会主动把脑袋凑过来蹭她的掌心。
只是姐姐许淡月对狗毛过敏,她终究没能把那只狗带回家...
想到这里,许眠眠轻轻把手抽了回来。
陆星延脸色顿时变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下一秒,许眠眠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安抚那只小狗一样:"我没打她。"
陆星延怔了一瞬,随即眉眼舒展开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林郁禾彻底撕破了优雅的伪装,她猛地冲上前抓住陆星延的衣袖:"陆星延!我的脸都肿成这样了,你还在关心她手疼不疼?!"
林郁禾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黏在泪痕斑驳的脸上。
陆星延皱眉后退一步:"林小姐,请自重。"
陆星延的声音像淬了冰,眼神冷得骇人。
"好啊!"林郁禾突然癫狂地笑起来,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她打我的这一巴掌怎么算?"
林郁禾早就摸清这个阳台没有监控——纪宁深作为常客,为了方便抽烟特意让老板拆了这里的摄像头。
陆星延下颌线绷紧:"你想怎么算?"
"让我打回去!"林郁禾眼中闪过狠厉,突然扬起手朝许眠眠扇去,"这才公平!"
话音未落,她猛地扬起手朝许眠眠扇去。
陆星延反应极快,一个侧身将许眠眠护在怀里,同时抬手格挡——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阳台。
陆星延的手背立刻浮现出几道红痕,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冷地盯着林郁禾:"林小姐,或许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林郁禾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狰狞逐渐转为恍惚。
她看着陆星延小心翼翼护着许眠眠离开的背影,突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
走廊暖黄的灯光下,陆星延低头检查许眠眠有没有被波及。他小臂上的红痕己经肿起,却还轻声问她:"吓到了吗?"
许眠眠摇摇头,目光落在他泛红的手背上。
许眠眠轻轻握住那只手,指尖抚过陆星延微肿的皮肤:"疼吗?"
陆星延低笑一声,反手将她的小手整个包住:"在这里受委屈了?"
身后传来林郁禾歇斯底里的哭声,夹杂着玻璃杯砸碎的声响。
陆星延头也不回,只是将许眠眠搂得更紧了些,用身体隔绝了所有恶意与喧嚣。
包厢里的音乐仍在继续,但此刻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交握的双手,和心跳交织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