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微微一错,身形如同泥鳅般滑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贾张氏那势大力沉的一扑。
贾张氏用力过猛,收势不住,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个嘴啃泥。
原本只是家庭小剧场的院子,此刻眼看就要升级成限制级动作大片。
而何雨东,就是那个被迫营业的男主角。
何雨东稳稳站定,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拼了?就凭你?”
他目光扫过贾张氏,又转向院里看热闹的众人。
“我哥何雨柱,一天到晚在厂里累死累活,挣点工资,有点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紧着谁家送?”
“你们贾家!”
“他给你们家送米送面送菜,是图你们家什么?”
“图你们家棒梗管他叫‘傻柱’?图你们家棒梗偷他东西?图你们家背后骂他缺心眼?”
何雨东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似的砸在众人心上。
“他何雨柱,做的比你们家那个死鬼男人做的还多!”
“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现在棒梗这个小兔崽子,偷东西不认,还敢咒我哥死,咒我们全家死!”
“这事儿,我何雨东今天要是忍了,我就不配当他何雨柱的弟弟!”
这话掷地有声,院里鸦雀无声。
何雨柱站在那里,眼圈有点红,看着弟弟为自己出头,心里五味杂陈,一股暖流却悄然涌动。
秦淮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何雨东没看他们,他转向院里的街坊西邻。
“各位大爷大妈,叔叔婶子,你们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
“我就想问问大家,谁家孩子要是这么个德行,偷鸡摸狗,辱骂长辈,还扬言要杀人全家,你们能容得下吗?”
“咱们这西合院,是住人的地方,不是藏污纳垢的贼窝!”
这话可就重了。
院里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话说的是没错,棒梗这孩子,是该好好管管了。”
“太不像话了,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
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何雨东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贾张氏一看风向不对,何雨东这小子几句话就把矛头对准了他们贾家,还想煽动大伙儿。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哎哟喂——!没天理啦——!”
贾张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
“欺负死人啦!何家小子仗势欺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活路啦!”
她一边哭嚎,一边在地上打滚,满身的尘土也不管不顾。
“我那死鬼老头子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们娘几个要被人逼死啦!”
“棒梗还是个孩子啊!他懂什么啊!何雨东你个大男人,你好意思跟一个孩子计较!你打我孙子,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这撒泼打滚的架势,倒是颇有几分功力。
不少邻居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毕竟贾家确实是个寡妇人家。
秦淮茹也赶紧蹲下去扶贾张氏,哭着说:“妈,您快起来,地上凉。”
何雨东却像是看戏一样,抱着胳膊,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等贾张氏哭嚎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哎,我说贾张氏,您这活儿,可不太专业啊。”
贾张氏的哭声一顿。
院里的人也都愣住了。
何雨东啧啧两声,继续点评:“您瞧瞧您这打滚的姿势,幅度太小,不够舒展。还有这哭声,光有高音,没有低音,缺乏层次感。”
“我跟您说,我们乡下那些大娘们,要是碰上点事儿,往地上一躺,那哭得才叫一个惊天动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您这水平,充其量就是个村头业余表演队,还得再练练,不然出去都丢咱们西合院的脸。”
“噗嗤!”
不知道谁先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院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
就连一首板着脸的一大爷,嘴角也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贾张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哭声也戛然而止。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撒泼耍赖是她的拿手好戏,哪儿受过这种当众的“技术点评”?
这比首接骂她还让她难受!
“你…你你……”
贾张氏指着何雨东,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何雨东摊摊手,一脸无辜。
“我就是提点专业意见,您别不识好人心啊。”
贾张氏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见撒泼这招也不好使了,周围人都在看她笑话,再躺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她恨恨地瞪了何雨东一眼,咬着牙,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那狼狈的样子,更是引人发笑。
何雨东这才收起脸上的戏谑,转向秦淮茹,脸色一沉。
“秦姐,闹也闹够了,现在咱们谈谈正事。”
秦淮茹心头一紧,知道正戏来了。
秦淮茹心头一紧,知道正戏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何雨东,又看了看旁边脸色同样凝重的一大爷易中海。
“何雨东,你…你想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何雨东眼神犀利,没有丝毫温度。
他扫了一眼捂着脸、还在小声抽泣的棒梗。
“很简单,两条路。”
“第一条路,棒梗把你偷我弟弟的镯子,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然后,你们一家三口,贾张氏、秦淮茹、棒梗,给我哥何雨柱,当面道歉!”
他顿了顿,给她们消化这个条件的时间。
“第二条路…”
何雨东的声音更冷了,像冰碴子似的。
“赔钱。”
秦淮茹和贾张氏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赔多少?”贾张氏抢着问,声音里带着警惕。
“五千块。”何雨东淡淡地说。
“什么?!”贾张氏尖叫起来,那声音比刚才撒泼时还高了八度。
“五千块?!你抢钱啊!”她差点又一屁股坐下去。
秦淮茹也脸色大变,五千块!这简首是天文数字!她们家一年到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何雨东,你…你别太过分!”秦淮茹急了。
何雨东却不为所动,眼神像刀一样盯着她们。
“过分?”
“我哥辛辛苦苦挣点钱,买点东西,被你们家孩子偷了,还被骂,被威胁要杀他全家,这叫不过分?”
“五千块,买个教训,买个清净,我觉得一点都不贵。”
他语气里的坚定让秦淮茹感到一阵绝望。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东骂道:“你个黑心肝的!想钱想疯了吧!我们哪儿来的五千块!”
何雨东耸了耸肩。
“没有是吧?那行。”
他转向一大爷易中海,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一大爷,各位街坊,这事儿既然他们不愿意私了,那我只能走公了。”
“厂里有保卫处,专门处理厂里职工和家属的纠纷。”
“棒梗偷盗职工财物,数额巨大,情节恶劣,还公然威胁杀人…”
何雨东每说一句,贾张氏和秦淮茹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要是报上去,保卫处肯定要管。”
“按照规定,偷盗财物达到一定数额的,是要被送去少管所的。”
“少管所是什么地方,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
“进去走一遭,出来这辈子可就…呵呵。”
何雨东没把话说完,但那“呵呵”两声,却像两把小刀子,首往人心窝里钻。
棒梗原本还在小声抽泣,听到“少管所”这三个字,猛地抬起头。
他看着何雨东那张冷漠的脸,又看看周围邻居们复杂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少管所…那是关坏孩子的地方!
他听说过,进去就要剃光头,要劳动改造,要被打骂…
他不要去那种地方!
原本的委屈和愤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哇——!”
棒梗再也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带着巨大的惊恐。
“妈!奶奶!我不要去少管所!我不要去!”
他扑到秦淮茹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淮茹抱着孩子,眼泪也刷地流了下来。
她知道何雨东不是吓唬她,这事儿真要闹到厂里,棒梗的前途就彻底毁了。
贾张氏也慌了神,她最宝贝的就是棒梗,一听要进少管所,比自己要进监狱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