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东这话一出口,院子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秦淮茹和贾张氏的脸上。
尤其是秦淮茹,她刚从轧钢厂急匆匆地赶回来,脑子里还乱糟糟的。
她只知道何雨东家的镯子丢了,怀疑是棒梗。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何雨东会当众把棒梗在厂里偷鸡摸狗的事儿给抖搂出来。
“酱油?叫花鸡?”
秦淮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焦急转为煞白。
她的嘴唇微微哆嗦着,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贾张氏那张老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气焰,一下子就蔫了大半。
“你……你胡说!”
贾张氏梗着脖子,声音却不如先前那般有底气。
“我儿子才不会偷东西!”
“是不是胡说,秦姐心里应该有数吧?”
何雨东好整以暇地看着秦淮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在秦淮茹看来,却比任何利刃都要伤人。
“轧钢厂厨房的李师傅,可是把棒梗怎么偷酱油,怎么藏叫花鸡的事儿,都跟我说了。”
“哦,对了,许大茂前阵子丢的那只鸡,也是棒梗的手笔吧?”
何雨东慢悠悠地抛出这个重磅炸弹。
“轰!”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许大茂家的鸡也是棒梗偷的?”
“哎呦喂,这孩子手脚也太不干净了!”
“我说呢,许大茂那天怎么嚷嚷着丢鸡,原来是这小子!”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林大姐在一旁听得首摇头,看向秦淮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秦淮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
她怎么也没想到,棒梗在厂里做的那些事,竟然全被何雨东知道了。
她一首以为,那些不过是孩子贪嘴,小打小闹。
现在当着全院人的面被揭穿,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妈……”
秦淮茹艰难地看向贾张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贾张氏此刻也是骑虎难下。
她想反驳,可何雨东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厨房的李师傅都搬出来了。
她心里那点儿侥幸,彻底被击碎了。
“那……那也是孩子小,不懂事!”
贾张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越来越小。
“小?偷酱油的时候小,偷鸡的时候也小?”
何雨东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贾张氏,你这当奶奶的,就是这么教孙子的?”
“惯子如杀子啊!”
“这话可一点儿没错。”
周围的邻居们纷纷附和,指责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贾张氏和躲在她身后的棒梗。
棒梗把头埋得更低了,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他能感觉到,西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秦姐,现在你还觉得,棒梗不会偷我给我妹妹准备的嫁妆吗?”
何雨东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羞愧。
她知道,何雨东说的是事实。
棒梗在厂里偷东西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只是她一首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这层遮羞布被何雨东无情地扯了下来,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我……”
秦淮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
她想替儿子辩解几句,却发现任何语言在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贾张氏看着儿媳妇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慌了。
她再怎么护短,也知道今天这事儿怕是难以善了了。
“何雨东,你……你别血口喷人!”
贾张氏色厉内荏地喊道。
“我们家棒梗就是没拿你的镯子!”
“就算……就算他在厂里拿了点东西,那也不能证明他就偷了你的镯子!”
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哦?”
何雨东拖长了语调,眼神玩味地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你这意思是,偷酱油是小事,偷鸡也是小事,所以偷镯子这种‘大事’,棒梗就一定不会干了?”
“这逻辑,我怎么听着这么新鲜呢?”
“噗嗤!”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贾张氏的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何雨东环视了一圈院里的邻居们。
“各位街坊邻居,你们说说,一个有偷盗前科的人,现在又被怀疑偷了东西,这可能性大不大?”
“大!太大了!”
“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我看八九不离十就是棒梗干的!”
院里的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偏向了何雨东。
一大爷易中海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棒梗偷东西,这在院里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多是小偷小摸,像今天这样被当众揭穿,还是头一遭。
尤其是还牵扯到了轧钢厂。
“秦淮茹,”
一大爷沉声开口,打破了贾张氏的徒劳挣扎。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秦淮茹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看向一大爷。
那眼神,空洞而无助。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证据确凿,再多的辩解也是徒劳。
她知道,今天这关,难过了。
何雨东看着秦淮茹和贾张氏那副吃瘪的模样,心里暗爽。
让你们平时占我便宜,让你们算计我!
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他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看她们出丑。
他要的是镯子,是给妹妹何雨水的嫁妆。
“秦姐,贾张氏,”
何雨东清了清嗓子,语气恢复了几分平静。
“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镯子的事情了?”
“我再说一遍,那镯子是我给我妹妹准备的嫁妆,意义非凡。”
“如果棒梗真的拿了,我希望你们能主动交出来。”
“看在贾大哥的面子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话,算是给了秦淮茹和贾张氏一个台阶。
秦淮茹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然而,贾张氏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又炸毛了。
“凭什么!”
她尖声叫道。
“都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你何雨东少在这儿栽赃陷害!”
“我们家棒梗是好孩子,才不会偷你的破镯子!”
贾张氏的顽固,让秦淮茹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何雨东也是被贾张氏这死不悔改的态度给气乐了。
“行,贾张氏,你嘴硬是吧?”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既然你们不配合,那咱们就只能按规矩来了。”
何雨东的眼神骤然变冷。
“许大茂家的鸡,加上我家的镯子,这可不是小事了。”
“真要闹到派出所,棒梗这年纪,怕是得进去待几天了。”
“到时候,档案上留个底,他这辈子可就毁了!”
这话一出,秦淮茹猛地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何雨东。
“不!不要报警!”
她失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棒梗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送进派出所,毁了前程?
贾张氏也被何雨东的话给吓到了。
她再怎么撒泼打滚,也知道派出所是什么地方。
真要是把警察招来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你……你敢!”
贾张氏色厉内荏地威胁道,但声音明显有些发虚。
“你看我敢不敢。”
何雨东冷笑一声,眼神坚定。
他今天是非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何雨东和秦淮茹一家。
一大爷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秦淮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无助地看着何雨东,又看了看躲在贾张氏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棒梗。
她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