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钦天监偏殿里，陆沉盯着桌面上散落的硫磺、硝石和木炭粉，手指微微发颤。
叶七留下的皮囊里，除了这些原料，还有一张潦草的纸条：
“秦砚己得‘雷火’配方，三日后大朝议，必杀你。”
“雷火？”陆沉冷笑，“不就是黑火药？”
他抓起一把硝石，在烛光下细细。作为机械工程师，他对火药的配比再熟悉不过——75%硝石，15%木炭，10%硫磺。但在这个世界，没人知道这个比例。
除非……秦砚也是穿越者。
窗外传来脚步声，陆沉迅速将原料藏入袖中。门被推开，一名小太监低头禀报：“国师大人，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陆沉眯起眼：“这么早？”
小太监压低声音：“丞相昨夜递了折子，说您……是北狄派来的妖人。”
紫宸殿上，文武百官分立两侧，女帝萧明昭高坐龙椅，指尖轻叩扶手，目光冷冽。
秦砚立于百官之首，紫金官袍衬得他身形修长，镜片后的双眼如深潭般幽暗。他手持奏折，声音不疾不徐：
“陛下，此人来历不明，三日前尚是乞丐，今日却摇身一变成了国师，岂不荒谬？”
陆沉大步踏入殿中，咧嘴一笑：“丞相大人，您这么急着给我扣帽子，莫非是怕我抢了您的风头？”
秦砚唇角微勾：“国师既自称通晓天机，不如当场演示一二？”
——他在试探我！
陆沉心中警铃大作。秦砚一定猜到了他的身份，现在就是要逼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露馅。
女帝微微倾身：“国师，朕也想见识见识。”
殿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沉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块硝石，朗声道：“诸位可曾见过‘掌心雷’？”
陆沉大步走到殿中央，将硝石碾碎，混入硫磺和木炭粉，再用宣纸包裹成球状。
“此乃天雷子，触之即爆。”他高举纸球，目光扫过群臣，“哪位大人敢来一试？”
无人应答。
秦砚眯起眼：“国师莫不是虚张声势？”
陆沉咧嘴一笑，猛地将纸球掷向殿外——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震得殿瓦簌簌作响。群臣骇然，几名老臣甚至吓得跌坐在地。
女帝瞳孔微缩，指尖攥紧了龙袍。
秦砚盯着陆沉，镜片反射着冷光：“有趣。”
——他知道我在用黑火药。
陆沉心跳如鼓，但面上不显，只是拱手道：“陛下，此术乃天机阁秘传，可助大胤抵御北狄。”
女帝缓缓点头：“国师果然不负朕望。”
秦砚忽然轻笑：“既如此，不如请国师再演示一术？”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递给陆沉：“此物，国师可识得？”
陆沉低头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一张蒸汽机的设计图。
陆沉强自镇定，抬头笑道：“丞相画得不错，可惜缺了关键部件。”
秦砚挑眉：“哦？愿闻其详。”
陆沉拿起毛笔，在图纸上添了几笔：“压力阀的位置错了，否则锅炉会炸。”
——他在逼我承认现代知识！
秦砚盯着他，忽然低笑：“国师果然博学。”
女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似有所思。
退朝后，陆沉刚走出大殿，就被一名小太监拦住：“国师大人，叶姑娘让您速去天机阁。”
陆沉皱眉：“现在？”
小太监压低声音：“阁主说……您若不去，三日后必死。”
天机阁藏于洛京地下，入口是一间破败的药铺。陆沉跟着叶七穿过幽暗的隧道，最终来到一座巨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一名白发老者正在调试一台古怪的机械——那竟是一台原始的水力纺纱机！
老者抬头，浑浊的双眼盯着陆沉：“你终于来了，A区3组的陆工程师。”
陆沉浑身一震：“你是谁？！”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属铭牌，上面刻着——
“天机阁第七任阁主，陈远山，工号：A区1组。”
陆沉如遭雷击：“你也是……穿越者？”
陈远山咳嗽两声，指向墙上的地图：“没时间了，秦砚己经启动了‘火神计划’。”
地图上，洛京城外标注着几个红点，旁边写着——
“北狄铁骑，三日后攻城。”
叶七拔出短刀：“秦砚勾结北狄，要用‘雷火’炸开城门。”
陆沉攥紧拳头：“他疯了吗？北狄入城，他自己也活不了！”
陈远山苦笑：“他要的不是权力，而是……重启这个世界。”
陆沉回到钦天监时，夜色己深。他刚推开门，就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
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行字：
“游戏才刚开始，陆工。”
落款是秦砚的英文签名——Qin Y.
窗外，一道黑影掠过屋檐，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叶七在监视他？还是……另有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