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飞机穿越太平洋时，倪晓珊望着舷窗外的云层。
落地后，倪晓珊在行李转盘旁摸到手机震动，李荣诚的消息跳出来："晓珊，我在 VIP 通道等你。"
"好的，我在等着拿行李，很快到。" 她回复完消息，抬头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行李箱拉杆上，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那些关于钱媛的不甘与嫉妒，此刻都被她锁进行李箱最底层。
VIP 通道外，李荣诚倚着黑色迈巴赫，西装袖口露出她送的定制袖扣。
倪晓珊踩着高跟鞋扑进他怀里时，闻到专属他的雪松气息。
"累坏了吧？" 他接过行李箱的动作带着惯有的温柔。
W 酒店的江景包间里，欧阳雳举杯祝贺："晓珊这波首接杀疯了！《Nature》子刊啊，够咱们吹半辈子！" 他举杯的动作太大，酒液有些溅了出来
倪晓珊站起身，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欧阳，别打趣我了，我这点成绩哪能出去献丑，还是技不如人，比不上钱媛，人家可是正刊，以后稳居聚源的金字招牌。" 她故意拖长尾音，余光瞥见李荣诚表情仍然平淡。
欧阳雳不屑的说道："正刊又怎样？我敢打赌，那论文八成是楚旭宁主笔！"
他凑近倪晓珊，"晓珊你不一样，留学博士的真材实料，加上荣诚这棵大树......"
徐清风转动着威士忌杯，冰块撞击声清脆如碎玉。
自从无意间知道钱媛的真实能力与身份，而且与聚源达成合作以来，他更清楚那主笔绝对是钱媛。
但他只是抿了口酒，将真相咽回肚里。
她内心是认同的，但不好表露太多："不过说真的，要是能像钱媛那样，得到陈教授青睐......"
李荣诚听出了她的意思：“这次你的论文能登上《Nature》子刊，相信陈教授肯定愿意指点你的。”
倪晓珊也正是这么想的。
而此时华国新能源圈子己经炸开了锅，谁能想到在短时间内，竟有两位本土女学者的论文相继被《Nature》收录。
先是钱媛的正刊成果掀起行业地震，紧接着倪晓珊的子刊论文也传来过审喜讯，科技部特意组织了高规格的庆祝会。
庆祝会当天，国际会议中心的主会场挤得水泄不通，连过道都站满了举着手机拍摄的科研爱好者。
会场主屏上，钱媛论文那耀眼的《Nature》正刊封面和倪晓珊的子刊截图交替播放，配着喜庆的红底贺文，把整个大厅映得红彤彤的。
科技部领导上台时，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领导扶了扶眼镜，声音洪亮："两位年轻学者的成果，不仅是个人的荣耀，更是华国科研实力的证明！
希望咱们的科研人员都能以她们为榜样，沉下心搞研究，将来在国际顶尖期刊上，看到更多华国人的名字！"
话音刚落，掌声再次雷动，连后排站着的人都跟着使劲儿拍手。
终于到了颁奖环节。
钱媛身穿藏青色西裙套装，剪裁利落又不失优雅，和一身黑色西装的楚旭宁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聚源团队的技术人员。
大家脸上都挂着自豪的笑容，有人偷偷整理领带，有人紧张地搓着手，还有人小声提醒同伴 "等会儿别站歪了"。
而轮到倪晓珊时，台上却只有她一个人。
她精心挑选的酒红色连衣裙在大屏的光线下同样耀眼。
她强撑着笑容接过奖杯，耳边的钻石耳钉晃得厉害，恍惚间，她听见台下传来细碎的议论："怎么就她自己啊？"
" 团队都不陪着上台吗？"
倪晓珊攥紧奖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内心决定要尽快组建自己的团队。
看着钱媛那边团队簇拥、欢声笑语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身旁，她突然觉得这奖杯重得拿不动。
但很快，她又扬起笑脸，对着镜头摆出最完美的姿势 —— 她绝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的狼狈，更不能输给钱媛。
钱媛团队领奖后，主持人示意钱媛作为代表发言。
她向前半步，指尖轻轻拂过话筒支架，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个奖属于聚源实验室的每一个人...。" 她的声音清亮平稳，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务实气质。
"其实今天站在这里，我最想感谢的是失败...。"
钱媛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们第十三次实验失败时的记录，当时储能密度不升反降，所有人都快绝望了。
但记得我的老师曾经说过：' 真正的突破，往往藏在数据的褶皱里。' 于是我们重新拆解模型，推翻了七版设计，终于在第八版里发现了那个关键的量子隧穿效应。"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轮到倪晓珊发言时，会场安静了片刻。
她踩着高跟鞋上前，奖杯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却照不亮她眼底的慌张。
"感谢《Nature》子刊的认可，感谢我的导师 N 教授......"
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其实这次能发表，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 李荣诚先生。"
她转身看向台下，李荣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得体的微笑。
倪晓珊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是他让我明白，科研不仅需要埋头苦干，更需要......"
她顿了顿，指尖着奖杯边缘，"更需要有人相信你的价值，哪怕全世界都还没看懂你的光芒。"
台下响起礼貌的掌声，但比之前稀疏了许多。
有人小声嘀咕 "怎么不提团队"。
倪晓珊调整好表情，面上扬起得体的微笑为自己圆场：“今天确实是我一个人代表团队来领奖。
主要是因为我的核心团队成员都在 M 国，他们都是导师 N 教授实验室的骨干，最近忙着筹备国际储能峰会，实在抽不开身。”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奖杯边缘，做出遗憾的模样，“原本 N 教授说要亲自来为我站台，还准备在会上分享我们的技术合作成果，结果他临时接到特邀评审任务，必须飞赴瑞士参会 —— 学术圈就是这样，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她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与骄傲，既暗示了团队的国际背景，又不动声色地抬升了自己研究的含金量。
末了还补了一句：“不过没关系，等我们的钙钛矿钝化技术落地投产，说不定下次就能带着整个跨国团队来领奖了。”
说完又轻轻晃了晃奖杯，钻石耳钉在灯光下划出细碎的光弧，仿佛真有无数国际学者簇拥在她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