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游得海连忙抱住闻茹,惊慌失措,“你怎么样?医生说你最近不能动气的。”
闻茹下意识一手护着肚子,扶着游得海慢慢坐下,这才放下揪紧的心,弱弱出声,“我没事,不怪大嫂。”
“什么意思?啊?弟妹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把我害你贯彻到底啊?”薛露炸了,指着闻茹骂道。
“我刚刚哪点碰到你了,你还没摔倒呢就捂着肚子诬赖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了孩子呢?”
闻茹身子一僵,悄悄把手放下,紧紧地抓着衣角,只是仍睁着双泪眼控诉般看着薛露,欲语还休。
“够了,大嫂。”游得海越听越刺耳,眼神严厉地看向薛露,“小茹本就舟车劳顿,肚子不舒服难受,你还这么刺激她。”
随即脸色铁青看向一旁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游得水,“大哥,大嫂方才说的是你的意思?”
游得水本来没多大在意,毕竟每次寄钱给老二,游母都会补贴自已。可现在一说,再一算,又发现自已好像确实有点亏了。
好几套房和一套房对比太明显了。
当然,游得水这么想时,丝毫没把自已没花完存起来的小金库算进去。
游得水眼神闪烁,开口道:“老二,这些年你就往家里寄过一百两百的,现在我们想换个房子,也是为了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你总不能一点都不支持吧?”
游得海见状,哪里不明白,老大两口子都是一路货色,心里顿时就窜起一股火气。
“大哥,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据我所知,妈手里可是有个账本的,你们要是怀疑妈处事不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不是想要分家?”
游得海冷着脸,一点儿都不怕查账本,他敢肯定游母私下给自已钱绝对不会写上,老大要是笃定要查账那刚好堵上老大那点小心思。
不说自已真没剩下什么存款,闻茹那边的钱他可不敢这时候就挪用。
“老二你怎么说话呢?”游得水皱着眉头,现在分家有弊无利。
“反正我话就放这儿,想分家我奉陪。”游得海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但你们现在想换房子,找我要钱?我告诉你们,没门!”
“老二,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可是你的亲哥亲嫂!”薛露气得直跺脚。
“亲哥亲嫂?我看你们是把我当成摇钱树了吧?”游得海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这么不愿意我们住家里,那正好,我和小茹现在就旅店,省得在这里受你们的气!”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游母才从外面进来,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造孽啊!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妈,你别管!今天这事,我还就跟他们杠上了!”游得海也是个倔脾气,一旦认准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啊!老二,你行!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连我们这些亲人都不认了是吧?”游得水气得脸色铁青。
“我认不认你们,你们心里有数!”游得海毫不示弱。
“老二,你别说了,我们不换房子了,还不行吗?”游母见状,连忙打圆场。
“妈,这事你别管!今天我就要跟他们把话说清楚!”游得海态度坚决。
“好啊,来啊!谁怕谁啊!”游得水怒吼道。
“造孽啊!这是要翻天啊!”游母见状,连忙上前拉架,“都别吵了!老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和万事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小兰,你过来!都别管他们!”
游父冷淡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西下的余晖从推开的屋门斜斜地照进屋子,将里面的几张人脸都染上了一层金黄,模糊又刺眼。
跟在游父后面的游得龙和游得凤急急停下用小木棒刮墙的动作,感受到不安的氛围,像两只受惊的小鹌鹑,紧紧地缩着。
游父没管那几人的神色,自顾自拉着游母坐下。
“让他们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分家也让他们分去!”
“我们老了管好自已就行,你看看你今天忙活了一桌子菜,他们在乎过你累不累吗?你这样管来管去,从小管到大到底有什么意义?”
游父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墙上的老式挂钟还在不知疲倦地走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一声声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游母一时停住,猝不及防的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半响哽咽着,“老游,也就你第一个关心我,可我就是放不下啊。”
游父看着游母,眼神复杂难明,似是疲惫似是失望,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夹了几筷子菜过去。
“好了,饭菜做好就吃,放不下吃饱了睡一觉就什么都放得下了。”
见气氛缓和,游得龙和游得凤贴着墙一路窜溜到饭桌,手也不洗,满眼放光地坐上椅子,对着满桌子的饭菜就是一顿下手。
“哇!今天好多菜,妈杀鸡了,有大鸡腿耶!”
“我也要,我饿了!”
屋里站着的几人互相看看,心里一阵烦躁,也默默跟着坐下,却都食不知味。
“我要吃这个,给我!”游得凤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游得龙碗里的鸡腿。
“你还给我!”游得龙气得哇哇大叫,伸手就去抢。
游得凤灵活地一躲,张嘴就咬了一口鸡腿,得意洋洋地冲游得龙做鬼脸,“就不给你,就不给你!”
“你!”游得龙气急败坏,直接上手去挠游得凤的脸。
“啊!”游得凤尖叫一声,手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她也顾不上心疼,扑上去和游得龙扭打在一起。
“你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游得凤一边喊一边用力掐游得龙的胳膊。
“你才是!我要打死你!”游得龙也不甘示弱,抓起游得凤的头发就往下拉。
两人在饭桌上打成一团,碗筷被碰得叮当响,菜汤洒了一桌子。
红的、黄的、绿的,油油腻腻,一片狼藉。
得,这下谁也不用吃就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