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季阳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只一瞬间,人就清醒了,尽管眼皮依然沉重但思维已经活跃了起来。
他这是在哪?
不管在哪,肯定不是在学校,就他们那抠门学校宿舍床硬的能治好多年的腰间盘突出,绝对不可能这么软。
他昨天……最后的记忆在柯冬打完他后戛然而止,他冬哥应该不会一气之下把他卖了吧。
悄悄翻了个身,呕,这熟悉的宿醉感。
“醒了?”
季阳还在努力压制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活动,被这么一下,真要吐出来了。
睁眼看着面前的人,冬哥?
“……大早上起来眼泪汪汪的干什么?搞得跟我昨天对你做了什么一样。”
季阳:……
其实你也可以做些什么的,真的,他不会报警的。
很遗憾,季阳的心声终究只能是心声,说不出口。
“冬哥别开玩笑了,我这是难受憋的。”
柯冬:……
“难受?憋的?”
这大早上的,怎么连起来听这么别扭呢。
“额……宿醉难受,正在努力把吐意憋回去。”
眼看着柯冬的眼神要变得奇怪,季阳赶忙把话补全。
果然,这么说就不会让人产生误解了。
“我还没说你呢,就你那点酒量自已心里没点数吗?下回吃饭你只能喝旺仔。”
“……为什么是旺仔。”
季阳心虚,想了一圈也就这点可以浅浅的反驳一下了,酒可以不喝,但不能阻止他喝肥宅快乐水。
柯冬:……
原来这句话的重点在这吗?为什么喝旺仔,当然是因为你可爱了。
“因为你矮,喝旺仔长个。”
季阳:……
哥,你是怎么考上生物研究生的?
“181,不算矮了吧。”
“没我高,就是矮。”
季阳:6
无力反驳。
最终,这个从教育跑偏到身高的话题,以季阳的沉默结尾。
“快起床吧,我记得你上午十点有课。”
要不是柯冬提醒,季阳还没意识到他就宿醉刚睡醒没洗漱并且还躺在床上跟他的crush冬哥聊了半天奇怪的话题。
这让平时在柯冬面前格外在意形象的季阳崩溃了,现在发现了自已的窘境,他已经在思考就此用被子捂死自已的可能性了。
季阳这个荒谬的想法还没开始施行就被柯冬的叫醒服务打断了。
“别赖床了,赶紧起,我出去看看你赶紧收拾。”
确定柯冬已经离开了房屋,季阳才慢吞吞的起身,也才有机会打量这个房屋,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柯冬开的是标准商务间,并且另一张床有明显睡过人的痕迹,再想想大清早睁眼就能看见柯冬,就是傻子都能得出结论了。
想到这里季阳的心情又好了几分,让自已短暂的忘记了最初尴尬,美滋滋的起床洗漱。
柯冬离开房间后没有去酒店的餐厅,而是拿出手机点了一家自已信得过的外卖,然后就插着兜站在冬季的寒风里等外卖员到到来。
他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了,两个男人出门在外住酒店开一间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外加上昨天季阳喝的不省人事,他想都没想就开了一间房。
在季阳睡醒之前,他都一直认为自已做的决定非常正确,可看见睡醒后的季阳红扑扑的小脸的时候,柯冬又觉得自已这个决定有点错的离谱了,离谱的他差一点就起立了。
现在也只有站在寒风中,才能让自已的脑子和身体都保持清醒了。
柯冬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到年龄该谈个对象了,要不怎么对自已可爱的徒弟都能有感觉了呢?
季阳洗漱完,就收获了柯冬外卖员送来的爱心养胃粥,他有预感,喝了这个以后他一整天都会很开心的!
季阳确实过的很开心,但柯冬倒大霉了。
因为他病中不顾自已身体吹冷风的煞笔行为,他喜提了一周医院输液套餐,本来只需要三天的QAQ
一周的时间就这么被柯冬耽误在了医院,尽管他在病中也很努力的尽量挤时间完成学业,但总归还是落下了不少。
理论课咬咬牙加班加点的勉强补上了,实验室在这一周里是一次也没去,进度和原计划相比落后了不是一星半点。
柯冬在最后一次走出医院的大门时,恰巧收到了来自王老头的微笑。
没错,微笑。
王老头什么文字都没发,就单纯的甩了个微笑的表情包过来,再联想到今天是王导查实验进度的日子,柯冬真是一整个闻风丧胆。
王老头,您个六七十岁的人不要这么紧跟潮流,您一个微笑的表情包足以让自已的学生暴风哭泣。
果然,王导在亲切的关心完柯冬的身体情况,并且确认他身体已经好利索后,露出了王扒皮的面孔,给柯冬安排了一大串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任务。
王扒皮轻飘飘的几句安排,把柯冬所有喘息的机会都挤没了,他又过上了住在实验室里的日子。
好巧不巧,这段时间还赶上季阳期末周,柯冬连个帮手都没有。
帮不帮忙的倒也不是重点,柯冬有点担心季阳的状况,自那天早上他们到学校分道扬镳后俩人就再没见过了。
按理说,这是季阳的家务事,他们的关系怎么也不到可以打听人家家里的地步,但他就是很担心。
西装男的那个巴掌打在了季阳身上,也彻彻底底的吓到了柯冬。
实验又遇到了瓶颈,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柯冬有点想季阳了。
趁试剂离心的这20分钟,柯冬忙里偷闲的去休息室掏出手机看了眼学校下发的安排。
今天是季阳他们年级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也不知道他考完没有,考的怎么样,自已能不能在他考完后把他……叫来实验室,让他寒假期间陪自已留在学校,让他留在自已身边。
离心机的鸣叫声打碎了柯冬给自已制造的梦境,他甩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去进行下一步实验。
马上就要过年了,季阳也有家人朋友要陪,怎么可能会陪自已留在这个无聊到令人绝望的实验室呢?